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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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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5第十章

其实对于格林德沃这一方面，堡垒与命运均是有所关注，只不过他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德国统一，在格林德沃一事上，他们的目的也并非彻底杜绝格林德沃复活之可能——与之正相反，他们最怕的就是格林德沃感到绝望，就此沉寂，然后世界之大，斯人踪迹杳然难寻。等时间一过几个月，他们回归斗兽场，届时便只能对着老魔杖与复活石依依不舍，无语泪千行。

一言以蔽之，他们希望格林德沃心怀侥幸，从而自己跳出来作妖，是以他们对格林德沃的相关事宜还是以暗访监测为主，生怕打草惊蛇。在此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格林德沃可不是出生于孤儿院台阶上的伏地魔，他的族谱还是挺好查的，阿斯特罗在纽蒙迦德破灭当天便查出了他的老爸。然而阿斯特罗并没有派人摧毁其父的坟墓，而是在坟墓周围悄悄布控，这当然不是因为向来心狠手辣的堡垒前任奴隶阶负责人对毁人祖坟有什么心理障碍。

阿斯特罗在派人守墓之余加强了对纯血巫师家族的控制，靳一梦在通缉波尔格之余还在部里上上下下布满防恶意窥镜，这些于他们都是顺手之举，便是没有格林德沃，这些也是一样要做的。李明夜最近除了忙公事之外就是沉迷炼金术，但她在家养小精灵贩子送货当日出现过一次，然后她看到了卡罗。

对于土著巫师以及绝大多数角斗士而言，家养小精灵这种低微的生物全都长一个样，李明夜之于卡罗，也不过是格林德沃殒命当日的惊鸿一瞥而已。但是李明夜与他人不同，因为她从不遗忘。

以格林德沃之傲慢，李明夜着实是很难相信他会对一只家养小精灵委以重任，不过话虽如此，她与阿斯特罗还是如获至宝。为防线索消失，他们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命人监视卡罗，却不可干涉其行动……如今半月过去，终于有了些许收获。

“偷东西？”李明夜露出诧异的神色。她在同靳一梦讨论格林德沃之时，确实提过复活仪式所需要的魔法材料极为珍稀，其获取途径相当稀少，魔法部库房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不至于吧，这么准的吗？她决定明天去麻瓜柏林买一注彩票。

阿斯特罗纠正她：“未遂。”此时他们二人正在前往魔法部库房的路上。他慢悠悠地向李明夜解释：“这段时间战事频繁，许多人都在战场上立下了功劳，我和詹姆也不好太小气，一旦有人想兑换物品，只要贡献度足够，我们几乎都会批准。今天有两例奖励兑换需要开库，那只家养小精灵趁机溜进了库房，但它并没有得手——它被奥勒·撒厄尔先生当场逮住了。”

李明夜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这名撒厄尔先生是一位奴隶阶角斗士，而且还是一名团长，他负责领导一支民间自卫队。李明夜叹了一口气，抱有希望地问：“是人赃并获吗？”如果能够知道卡罗想偷什么东西，她或许能从中猜测出格林德沃的复活方法。

“很遗憾，并不是。”阿斯特罗略一停顿，又道：“不过我们有詹姆，让它开口只是时间问题。”

李明夜又叹了一口气：“这也难说……对于家养小精灵而言，主人的命令高于其主观意愿。如果格林德沃下令让它闭嘴，想必这张嘴是无论如何都撬不开的。”她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只小妖精去偷了哪个仓库？”

“总库。”

李明夜听闻此言，不由再叹了一口气。

在此必须提一句，为了便于管理，魔法部除了总库之外，各部门还有自己的部门分库。比如神奇生物司与法律执行司这两大部门，虽然业务上偶尔会有一定交叉——当神奇生物司发现一只高阶传奇囊毒豹，琢磨琢磨觉得搞不定，就去法律执行司的傲罗办公室借几个人——但很显然，这两大部门念的就不是一种咒，神奇生物司需要的多是捕兽网与魔法帐篷，法律执行司则更需要窥镜与防恶咒斗篷，于是部门仓库便应运而生。仓库一多，所需管理人员就多，魔法部索性专门设立了一个“后勤保障与仓库管理司”，据说这个部门在最清闲的时候，部门职员还会通过给各大店铺鉴定各种来路不明的物品来赚外快……

很显然的，在发生了“纽蒙迦德覆灭”、“法律司打击黑市”与“统一战争”这三件大事之后，后勤仓管司当然不可能闲到哪里去，实际上这半个多月下来，即使后勤仓管司天天超负荷工作，总库里等待鉴定分流的“被抄没的非法所得”仍旧堆积如山。在偌大的压力之下，饶是阿斯特罗赶紧提薪，工作人员也已经跑了仨了……

综上所述，可以想象李明夜此刻的郁闷心情。“所以，就这样吗？这就是我耗费法力与施法材料，现场制作了一个足以带我跨越280多英里距离的门钥匙，最后得到的结果？”她抱怨道，“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必要出现在这里。部长，你可以自己处理这个，或者你也可以让诺拉（后勤仓管司司长）去搞定。不管是家养小精灵还是仓库都是她的地盘，不是吗？她应该看好那只该死的小妖精，而不是让它跑到库房里去。”

“实际上，亲爱的路易斯……”阿斯特罗失笑，“在大约15分钟之前，我才刚刚得知此事，所以我立刻通知了你。”他耸耸肩，“不到10分钟之后，你就出现在了魔法部的大门口。我向你保证，在通知你时，我并不知道事件全貌，克莱曼太太（即前文的诺拉）只是派人告知我，我命她监视的家养小精灵溜进仓库，试图偷窃……我得承认这其中存在一些沟通问题，很抱歉给你造成了麻烦，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快。据我所知，你最近应该在处理美国人？”

——扯淡！鬼才信。李明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段时间，阿斯特罗的表现越来越不对劲——经常性的赞美、格外亲昵的语气、各种理由的独处、似有意若无意的暗示、偶尔的肢体接触……然而这一切都融化在公事里，令人连拒绝都得费尽脑筋。最关键的是，他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进一步仿佛她自作多情，退一分如同他若无其事，介于这二者之间的分寸，他把握得极好。暧昧的迷人之处，就在于一丝扑朔迷离、引人深思的朦胧感，一片令人无限脑补的留白，而他显然精于此道。

要知道那可是堡垒的阿斯特罗！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已经被他所迷，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然而李明夜实在是无心于此，遂被他搞得压力山大。偏偏彼此不仅有长期业务往来，他更是没有给出任何明确到足以让她拒绝的信息，贸然说破不仅尴尬，更是显得非常傻逼。她索性离开柏林，跑去和美国人一谈就是整整12天。本来她还打算继续待在美因茨，因为搞定一个美国并不是终点，她打算与除英法之外的参战国作更深入的接触，而美国的撤离无疑会让此事容易许多……也是她对他的下限估计不足，没想到他竟然会以格林德沃为借口将她骗回柏林。

其实李明夜还真挺困惑的，她想不明白阿斯特罗为何会对她动心思。她把自己拎起来抖豁了一通，再略一回忆对方一贯的口味，然后她更加困惑了——根据各路小道消息，他喜欢土著和妓女，简而言之，他喜欢“不麻烦”的女人，而她显然并不符合。这家伙在搞什么啊！他命不要了？

不过李明夜转念一想，发现自己也麻烦不到哪里去，因为她必不可能让此事曝光（其实也没什么可曝光的，换个神经粗点的可能都没感觉）。李明夜当然很不爽，可问题是想要另外找人合伙干掉堡垒的斯克芬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这个合伙人还得挺会赚钱……至少就目前来说，阿斯特罗具有不可替代性。李明夜一念至此，还是决定只要他别过分，就姑且忍了，反正不管他是怎么个想法，自己不接受就好。

“已经处理完了。”李明夜没好气地回答，“部长大人，你需要我现在汇报吗？”

阿斯特罗笑了笑：“那是你接近两周的工作量，我想我们应该为它专门腾出一些时间，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先处理那只家养小精灵吧。”他略一停顿，又道：“此事发生之后，继续监视已经失去意义，我让人找来了一名精通摄神取念的巫师……”

二人一边讨论一边朝库房方向走，沿途有魔法部职员经过，倒也没有贸然上前打扰，只远远向二人问好而已。不过多时，二人便抵达后勤仓管司，只见得此处又是一道穹顶高耸、宽敞堂皇之长廊，廊间相对列有数扇门户，门上挂有铜牌，上书“神奇生物管理司仓库”、“法律督察与执行司仓库”、“神秘事务管理司仓库”等等，长廊尽头则是“德国魔法部总仓库”，旁开一道侧门，标有“后勤保障与仓库管理司办公室”。除去办公室之外，其他门都没有钥匙孔与门把手，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有该司人员才拥有开库的权力。

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过由于大家最近都挺忙的缘故，后勤仓管司职员又跑了仨，此时当然是全员都在热火朝天的加班，办公室里吵得简直要翻天，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走廊上却是没什么人。二人见总库的门开着，便直接向总库走去，忽然门内蹿出一个年轻人。这人低头将门合上，一转身见到二人，当即就是一惊。

这是一名非常英俊的男子，他生了一头亮眼的金发，嘴唇天生便适宜高谈阔论，脸颊却是瘦削冷峻，有种锋利到刺痛人眼的张狂与俊美。他看起来很年轻，似乎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在见到二人的刹那惊异之后，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二位晚上好。”他的微笑有些拘谨。

“你好。”阿斯特罗含笑回应，“克莱曼太太在总库里么？”

年轻人停住脚步，摸了摸腰间，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她正在总库里处理一起突发事件，因为她暂时用不着我了，我便先出来解决晚餐。部长先生，我没有带总库钥匙，如果您想进去……”

“我们敲门就好，你可以继续解决你的晚餐。”阿斯特罗温和地笑了笑，“我听说今天的惠灵顿牛排与土豆沙拉还不错，希望你有个好胃口。”

年轻人似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阿斯特罗自然不在意这样的小插曲，然而李明夜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年轻人两眼之后，蓦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锋锐犹如实质，像钢凿一样刮过年轻人的面容……两秒之后，她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