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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蓦地笑起来,“这有什么?我十六岁的时候还尿床呢。”
自然是瞎话,十六岁的时候她只在床上漏过大姨妈,再没漏过什么。
这点微妙的同理心,让李效吭吭笑两声。
他抬起脑袋无力地点一下,“五嫂,你人真好。”
絮儿也跟着重重点头,“那是,我比你五哥不知好多少倍。”
说着扶起李效,俏皮地皱了皱鼻子,“这事我不会同你五哥说,也不和集美、金枝说,就当是咱们的秘密。”
李效比她高半个头,却觉得在她身上找到了强大依靠。
忽然把话题转到十万八千里,“明年春天,我求母后再准我到隐春来。”
他偏过脑袋看远处的一株腊梅,“梅花真好看,前些日子咱们还料理了玉兰,来年四月必定很美。”
絮儿笑他傻,“喜欢挖几株送你就成,何必见外。”
李效不说话,只用眼睛把四周细细扫量,想把这里的一切都装进眼睛带走。
这个隆冬不会太平,贵妃让他去争祭天的资格,过后又是立储。那时与燕王必定有一场争斗,李效想着就头疼。
他拂下絮儿的手,“五嫂,就到这里吧。前头的路我能走。”
絮儿看他行动无碍也就懒得费事,想起来嘱咐,“欸,三国杀别忘了拿。待会儿让金枝送你房里。”
李效扭头一笑,重新走回漫天的风雪。
不日宫中传出旨意,今年冬至祭天大典,皇上选皇十子李效代为祭天。
絮儿由外头打听得消息立马跑回来告诉李辞,把冻冰的两手贴到他脸上去。
“皇上祭天怎么会选十弟?”
李辞卷着本书正在榻上看,倏地给她的手一冰,搁下书就去握她的手。
“你不是可怜十弟么?怎么不高兴他受宠?”他嘴角挂着闲散的笑意,像是不以为意。
絮儿抽出手往熏笼上烤着,一面扭头说,“不一样么。可怜归可怜,还是希望你的前途好过他。”
李辞必定是要去争皇位的。如今陈贵妃势力起来,一时朝中吹捧靖王的竟能占到半数。连李赟的好些党羽都倒向了贵妃党。
絮儿先替他急起来,眼下除了兵部侍郎陆仲成,还真没有谁能够助益。
李辞托住脑袋看着,见她眉间紧锁似有万般心事,便打趣,“就这样想做皇帝的前妻?”
絮儿被他说得一窘,赌气道:“做什么白日梦呢,八字没一撇的事,就我一个人着急,看你终日闲吃闲睡,倒像没事人一样。”
见她发急李辞反而有意不急,懒声道:“你急什么呢?你是我什么人?”
絮儿的手给蹦出的炭星子烫了下,惊觉又上了当。
这人总喜欢挖坑让她跳。却不明说,每日变着花样询问他在她心里的分量。
絮儿慢悠悠坐回榻,给自己倒了盅茶水喝,“也是,我是你什么人呢?过完年不过是个下堂妻罢了,犯不着操心。”
李辞挑眼笑笑,“那我请下堂妻帮个忙,不知她肯不肯。”
“说来听听。”
“请你往宫里去一趟,去见皇上。”
“一千两。”絮儿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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