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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磨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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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凌霄起了一个大早，洗漱更衣之后就去了饭厅。他原本以为陆观南在家休养，这会儿一定还在睡觉。没想到，他来到饭厅的时候，陆观南已经在慢条斯理的喝粥了。

见着凌霄来了，陆观南打了声招呼：“过来用早膳吧。”

“大人，您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嘛？”凌霄走过去在陆观南身边坐下，问了一句。

“早起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了了。”陆观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凌霄，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是没有说错。你穿这一身，倒有几分状元郎的气势了。”

“大人过誉了。”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有些不太好意思：“是大人眼光好，挑的衣服也好看。”

陆观南勾了勾嘴角：“那也要穿衣服的人好看才行啊！好了，不聊了，你抓紧时间用早膳。今天是你第一天去书院念书，可不能迟到了。朱老先生可是最讨厌人家迟到的！”

“嗯，我知道了。”凌霄点了点头，开始喝粥吃馒头。

等用完早膳之后，凌霄就准备出门了。再出门之前，陆观南叫住了凌霄，递给凌霄一个水壶。凌霄看着陆观南手里的水壶，半晌回不过神来：“大人，这，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是啊，虽说书院里也有茶水，可是你这一紧张就要喝水，喝不到水就会心神不宁。若是在上课你想喝水了，总不能跑出去喝水吧？”陆观南说到：“你把这水壶带上，水壶里已经给你灌满水了，我也和朱老先生打过招呼，你若是在课堂上想要喝水了，就可以喝水壶里的水。”

和凌霄回京的时候，陆观南就已经发现了凌霄的这个毛病。凌霄只要遇到紧张的事情或是要去做什么事情，身边一定要有水才行。否则的话，凌霄就会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这一点，或许凌霄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是陆观南却发现了。

陆观南觉得凌霄的这个问题很是奇怪，可转念一想，凌霄是因为村子里发生了旱情逃难出来的。而凌霄的父母又死于旱情带来的疾病，所以在凌霄的心中，水，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毛病并不好，若是凌霄以后去参加科考，岂不是要抱个水缸子进去才行？思来想去，这个毛病都要为凌霄纠正过来才行。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所以陆观南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凌霄接过水壶，看着陆观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陆观南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知为何，这水壶拿着手里有些重。

“还愣着干什么呢？”陆观南抬起手，弹了一下凌霄的额头，说到：“还不去上学？迟到了，你可要罚站了！”

凌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陆观南，掉头匆匆跑走了。望着凌霄的背影，陆观南轻轻的笑了起来……

凌霄来到碧桐书院的时候还早，便先去拜见朱老先生。见着凌霄来了，朱老先生微微颔首，将人给留了下来。等着学生们都到齐了，朱老先生这才不紧不慢的带着凌霄去了学室。只是，朱老先生并没有让凌霄去有学生的学室，而是去了一间空的学室。凌霄不明所以，可也不敢问，只能是朱老先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间空的学室和那间坐满学生的学室是相对的，凌霄转过头就可以看到对面学室里的学生，听到对面学室里的朗朗读书声。凌霄看了好一会儿，将目光投向朱老先生，朱老先生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自己捧着书看的认真，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

见状，凌霄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文房四宝在书桌上放好，开始自己练字。朱老先生悄悄抬眼打量了凌霄一眼，见着凌霄的举动，略满意的轻轻点了点头。

等着下课的钟声响起，学生们开始从学室里走出，那边朱老先生却放下了手里的书，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

凌霄抬起头，有些愕然的看向朱老先生。朱老先生一瞪眼，问道：“怎么？不想上课吗？”

“不不不。”凌霄手忙脚乱的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到一旁，然后把书给拿了出来。

见着凌霄将书拿出来了，朱老先生站起来开始讲课。

凌霄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珍惜这机会，好好念书。可是听着外头下课了的学生们追逐打闹，再听着朱老先生那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课声，凌霄的心控制不住的向外飞，就连眼睛也时不时的往外看。

朱老先生将凌霄的表现看在眼里，也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仍旧是自顾自的讲课。等到了上课的钟声响起，学生们都回了学室，外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凌霄悄悄的吁了口气，收回心准备认真上课，可没有想到，朱老先生把手里的书一放，说到：“下课了，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凌霄瞪着一双眼睛，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为什么他的上下课时间和别人是错开的？凌霄想要去问问朱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朱老先生压根就不给凌霄这个机会，放下书之后，朱老先生就离开了学室，徒留凌霄一人在学室里发呆。

整整一天，不管是朱老先生还是其他先生，所有负责讲课的先生只要到了凌霄这儿，那必定是和其他人上下课的时间错开的。别人上课凌霄休息，别人下课凌霄上课。一天下来，凌霄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什么东西。

放了学，凌霄垂头丧气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抱着自己的书包回了陆府。

“凌霄？”陆观南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正好碰见了垂头丧气的凌霄，于是开口喊了一声。

“大人。”凌霄停下脚步，循声转过头去，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陆观南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凌霄，笑问道：“这才第一天念书，就已经累成这样了吗？”

凌霄看着陆观南，欲言又止。他是累，不过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整整一天，错开的上下课时间，让凌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调节才对。

“怎么了？”陆观南看出了凌霄的不对劲，又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大人，今儿我去书院念书的时候，是朱老先生亲自给我讲课的。”

“嗯，不错。朱老先生是我的启蒙恩师，只是这些年他很少自己讲课了。这次能亲自为你讲课，你可要好好听讲才是。莫要辜负了朱老先生的一番心意才是。”陆观南点了点头，和凌霄并肩向着陆府走去。

“可是大人，为什么朱老先生要在别人下课的时候为我讲课？”凌霄忍不住了，将憋了一天的疑问问了出来：“我上课的时候别人下课了，我下课的时候别人上课了。整整一天，我，我都没能听进去多少。”说到最后，凌霄都有些委屈了。

陆观南一愣，随后笑出声来：“这招怎么先生还没用厌啊？”

“什，什么意思？”凌霄不明白陆观南的意思：“朱老先生不是在针对我吗？”

“好端端的，先生针对你干什么？先生这是在磨练你呢！”陆观南笑着回答：“从前我在先生哪儿求学的时候，先生也是这么对我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能理解。可到后来，我就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了。先生这么做，是为了磨练我的心志，让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保持一颗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