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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龙楼宝殿中蟠龙擎天柱顶天立地、仙府琅嬛里仙芝灵糙池异香扑鼻，一处处一样样，与前无异。

可值守此处的黑鲸卫不见了，沿岸叫卖的鲛人鱼女消失了，一栋栋完好的建筑敞开着大门，冷寂寂阴森森，宽广的街道不见一道活动身影，空旷旷孤清清。

载着令海公主来到皇都的黑鲸在环绕城池的水道处游曳，令海公主独自一人前往皇城，在熟悉的城池中快跑，大喊，她的声音回荡在皇都之中，可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

&ldo;父皇‐‐&rdo;

&ldo;皇兄‐‐&rdo;

&ldo;姐姐‐‐&rdo;

她跑过了无数渺无人烟的街道，穿过这一座仿佛已经死去的城池，终于来到皇宫之前。

皇宫的大门掉了一半，还有一半岌岌可危地悬挂着。

令海公主的脚步忽然停滞，如同有黏稠的液体粘住了她的双足，使她每一步前行，都显得尤为困难。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扇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朱漆大门，刚一进入门洞，就被横在脚下的东西绊了个趔趄，她连忙用手向旁边的墙壁撑去，但触手的却非墙壁的触感，而是一种介于坚硬与柔软之间的怪异感觉，她还听见&ldo;当啷&rdo;一声响，像是铁甲被碰触到的声音……

她慢慢低下头，看见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成了新的道路。

她慢慢转过头，看见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成了新的墙壁。

她忽然提起裙子，撞撞跌跌却飞快地向皇宫大殿中奔跑而去。

这段自宫门至大殿的道路从未如此之长，也从未如此之短，当她冲入大殿，看见殿中一切之际，刺耳的尖叫就在她耳旁响起。她魂魄似飞在半空，神智混沌不明：是谁在叫？怎么像鸭子一样，叫得这样难听？

界渊握住了令海公主的胳膊。

他同时扫了一眼殿宇。只见宝座之上，泽国之主的身躯已经腐烂过半，只有身上一袭袍子，依旧金光闪闪，毫不褪色。

这一座奢华的宫殿，如今已成死亡的坟场，依旧奢华。

&ldo;是……是谁……&rdo;

声音自身旁传来，将界渊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ldo;是被精神种子感染的人。&rdo;

令海公主：&ldo;精神种子……是什么？&rdo;

界渊道：&ldo;那是由一天地虚无之物而生出的可以将人心中欲望放大的东西。不论精神种子、还是被精神种子感染的人，公主只要愿意，都能得知。毕竟生灭空镜，寻仙踪追鬼迹，寻因求果。&rdo;

令海公主怔怔发愣，似有一些明悟，自她脑中徘徊隐约，可始终有一层迷雾笼罩脑海，使得令海公主总不能窥破最后一步。她的脑海在这一时刻被分成两半，如同灵魂一分为二。

其中一份在脑海中用力地寻找那些被精神种子所感染的人、那些曾出现在这座殿宇的人、那些手沾血腥的人‐‐

而另一份依旧掌控身体，询问界渊。&ldo;那我应该怎么做……？&rdo;

界渊道：&ldo;公主如何做，取决于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rdo;

我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令海公主自问。

虚无之体，精神种子离我太远了，我不能……不能原谅‐‐

她咬牙切齿：&ldo;我想要那些杀害了父皇，毁灭了皇城的人一一来到我面前，我要当面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