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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云婕小姐的雇员正在将最后一扇卷帘门拉起，还没有顾客光临，她刚好在门外，在对一雇员小声吩咐着什么，发现了曲羽，忙忙的撇下雇员，向他点点头首先问候：“你好，早上散步，是吗？”

“随着走走。”曲羽急忙回答。云婕一身便妆，精明中饱含着醉人的妩媚。总之，她的美可以让任何一个春心无主的男人产生或多或少的不自在。云婕邀请他到店内观光，坐坐，她的主动化解了主人公泛起的拘束，他求之不得，随他进了店内。

曲羽再次认真打量这个店子，化妆品总汇占地一百五十平方米，装饰精美豪华，他见着了前接待自己的店员，但她早已不记得他了。曲羽绝口不提及当初上门推销的事，他至今对各类化妆品、美容品仍无点点好感，只由衷的佩服说：“云婕小姐，你真是博击商海的年青的巾帼。”

云婕随意在货架上挪挪，摆摆，回过头望着他微笑：“你说话象半熟的梅子，带着股酸味。”

曲羽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向云婕打听店面的租金状况，云婕很详细地告诉他：这一地段的商业铺面，月租金每平方米百元以上，她这铺面，若用于出租，月租金至少一万。言下之意，这铺面并非是她租的，而本来就是她的。曲羽对如此昂贵的月租金半信半疑，问：“这一街铺面价值一定很昂贵吧？”

“一般价在一万四千元每平方米左右。但是，倘若谁给我两百万，我是决计不会出售的。”云婕的口气如同与老熟人谈话，一点不觉得他的问题好笑。

曲羽听明白了，确凿无疑，铺面就是她的。他再次为这个与自己同龄大小的女子的创造财富的能力慑伏，甚至张大了嘴巴，不敢再问什么。云婕总是很信任地给他介绍这介绍那，脸上始终挂着动人的微笑。曲羽不敢直视这张如花般的脸，偶尔偷瞥一眼，又慌忙掉开。他模糊地觉察到云婕嘴边挂着的笑绝不是应付顾客时的职业式的微笑，是另有深意的，极有可能是只针对自己的。末了，云婕小姐问：“没有用早餐，是吗？咱们同去吧。”

“噢，对，对，还没有早餐，我几乎忘了。”他慌忙回答。驾着“咱们”二字的祥云，同云婕到了附近小食店。

自相识起，云婕小姐一直没有称呼他的名字，和他交谈时，全用第二人称：你。这婉转的一声你，落到他的耳朵里，当然是别有深意的。云婕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他准备搞策划部的事，于是向他询问。一不留神，他就把自己积存的启动资金被骗的事说漏了，顿时脸上炽热难当。他不无感慨地说：“没出师，先出事，天捉弄人。云婕小姐，我真想请你为我策划策划如何接手策划部。”

云婕的眼睛一直瞧着他，象是在打量某件中意的艺术品，她说：“不就被骗了两千吗？你若不介意，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我先谢谢你。”曲羽随口说。云婕收回眼光，片刻又抬起头瞧着他。他仍然不敢正面看她的眼睛，点上支烟掩饰。云婕看在眼里，轻轻地笑着说；“你只学会了逃避吗？”

曲羽一头雾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准备问，服务员已将他们要的八宝粥和小笼包抬了上来，云婕很快吃完，准备买单，曲羽忙忙的抢先掏出钱付帐，云婕也不计较，任由他作主。二人用过餐走出餐馆，云婕说道：“今天意外碰到你，真高兴，四号中午，我邀你到青青饭店共餐，瞧，就在那儿。记住，是我回请你，不会拒绝，是吗？那里的烤兔是很特别的。”

“恭敬不如从命。”他纳罕！做梦也没想到云婕会如此主动邀请他，忙回答说。临别了，他大胆地接住了她的视线，云婕又是微微一笑，点点头，象是赞许。忽然间，他明白了她所说的“逃避”是什么意思，心里一阵狂跳，身子微微发抖，云婕转身离去了。

他完全忘了了策划部的事，一路疯想着满城溜，走到一座简陋的、冷清的教堂前，二话不说就进去，躬身对着十字架虔诚地祷告：“上帝啊，曲羽只掉了两千元钱，你就准备用一场幸福来补偿吗？该怎样谢你？”他风一般地离开，出教堂不远，又有富丽堂皇、香火扰扰的临江寺，他二话不说又进去，直入大雄宝殿，买了三支香点着，跪在蒲团上，凝神合眼，默默地说；“慈善的佛祖，你施予的恩惠，曲羽将十世铭记。”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行囊空空这个现实，带着史无前例的激动心情，回到住处。蒋小枫对他的状态感到纳罕，问道：“你追回了被骗的款项了吗？”

“逝者已逝，不可再追，区区两千元，算不得什么。”

“难道你的策划部已经弄到手了？”

“还没有具体消息，但应该不成问题。”

蒋小枫怀疑他中了邪，曲羽一边哼着小调，倒在床上滚了两圈，不亚于小猪发癫，他问：“朋友，你知道一个名叫云婕的女子吗？”

“云婕？知道。是原来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吗？那是出了名的漂亮女孩，不瞒你说，几年前，咱们学校不少男生都把她当作做梦的对象。”

“那你呢？”

蒋小枫一般不容易承认爱上谁，他顾左右而言他：“她似乎早已不在电视台，不知干什么去了，还是在后台工作？”

“你一定没想到，她是‘破堂主人’的亲侄女，也就是聚雅街45号，王老太的亲女儿，是很厉害的商业角色。”

蒋小枫若有所悟：“怪不得王老太家有如此漂亮的住处。”他反问曲羽：“你从什么地方打听得如此详细？”

“我今天还到了她的商铺里。”曲羽说。他把“破堂主人”自传的座谈会上的事说了说，言语之间，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你肯定爱上了她。”蒋小枫说。

“我不可以爱上她吗？”

“当然可以，见到她而不爱上她的男人就不太正常。关键是，她是不是会爱上你？”

“你说呢？”

蒋小枫一怔，说：“那，我应该向你祝贺。”随即他又摇摇头表示怀疑：“不可能，你们相识不久吧？何况，这位如此出色的女子，难道还没有男朋友？她早该名花有主或出嫁才合逻辑。”

蒋小枫轻描淡写分析太有理，象针扎在他的心上，他的兴奋顷刻之间破裂、消失。他从床上起来，立了许久，决定要弄个明白。也许只有“破堂主人”最清楚。他几乎想乘夜立即前去打听。

如果她已经有了丈夫或者情人，为什么两次都没见着？她没有理由不让丈夫或者情人露面吧？整个晚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第二天大早，他起床，就提心吊胆地往“破堂主人”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