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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兄妹相见（第2页）

一阵香风，沛柔缓缓而入，“裴大人归来了？一路辛苦，本宫瞧着你比以前沉稳许多。”

裴净一赶紧起身行礼道：“娘娘谬赞！净一不敢当！”

“快起来吧。”沛柔坐在赵信身旁，赵信饮了酒，眼神迷离，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之前裴卿酷吏之名在京中广为流传，那时本宫觉得你虽严厉，有时却有些不近人情，有死板刻薄之嫌，如今本宫发觉你已经越发从容不迫，成长了不少。”沛柔笑道。

“臣此去边关，亲眼目睹两军厮杀之惨状，实实在在体会到世事无常。军中纪律严明，士兵冲锋陷阵，臣原本觉得自己是吃过苦的，此时再看，才发觉还有那么多的无名之人浴血奋战。真正的残酷不在刑罚，而是心苦。”裴净一摇摇头：“过去大理寺判案，力求公正不阿，即使不近人情，也想着秉持原则。”

沛柔好奇：“哦？裴卿现在有什么想法？”

“臣过去倾向于非黑即白，可是世间有许多道理就是不讲道理，谁是谁非怎能用一纸公约解释清楚？灵活变通是臣该继续学习的。”

沛柔点头：“是了，人本凡夫，的确不能一概而论。裴卿如此精进，本宫与皇上都很欣慰，既然如此，大理寺交给你，我们也放心许多。”

裴净一谦虚一番，沛柔赐下许多赏赐，裴净一跟着方河去领赏，屋里留下沛柔与赵信。

沛柔道：“皇上不该饮酒无度。裴卿归来，皇上也不接风洗尘，面见臣子还喝得七荤八素。”

赵信摆摆手：“皇后做的很好，不需要朕来。你瞧，天下太平、战事消弭，朕也该歇歇了。”

过了好一会儿，沛柔轻轻问道：“皇上如今越来越让臣妾看不懂了。若是心悦静妃，为何不去找她，在这里借酒消愁，留的美人独自形削骨瘦。”

“舍得下她，偏偏在此颓废，舍不下她，又无心政事，消磨时光。皇上可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模样？”

赵信听了她的话，心口积郁，到底那股热血还是凉了下来。他没说什么，摇摇晃晃走了出去，也不知又会留宿在哪一个宫里。

沛柔独自坐在座位上，空气中残存着淡淡的酒气，太阳将要落下，将暮未幕，霞光万丈。

急急忙忙赶在宫禁之前出了宫，裴净一手中紧紧攥着写着裴熏然住处的纸条。

古朴陈旧的小门隐藏在一条巷子中，旁边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裴净一深吸一口气，他爱的人就在门后，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她见来人不是那位常来送吃食的嬷嬷，忽闪着大眼睛，仔细打量眼前风尘仆仆满脸胡茬的男人：“您有何事？”

裴净一张口却不知说什么，他想了半天，终于说道：“你家姑娘呢？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小姑娘半信半疑，却不妨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姑娘一回头，自家姑娘站在她身后，眼含泪水，隔着自己与那男子相望，二人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都不说话。

终于，那男子拉开半扇门，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声音道：“然儿，哥哥回来了。”

小姑娘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位就是自己姑娘朝思暮念的兄长。

她识趣儿地闪开，裴熏然伸出手搭在他掌心，被他一下子拉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下巴的胡茬抵得头顶痒痒的。

小姑娘在身后悄悄关上了门，一股脑跑进屋里，不想扰了二人相会。

裴熏然抬眼看他，脸上挂的泪珠被他温柔拭去。“兄长瘦了，可是吃苦了？”

“没有你的日子更苦，我听闻你病逝，心如死灰，恨不得随你而去，那时心中只有仇恨，然儿，我不敢想，不敢回头看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裴熏然点头：“然儿何尝不是！好在皇后娘娘仁慈，竟安排我出宫，不然此生，你我再难相见！”

裴净一笑道：“别哭了，傻然儿，只要有你在身边，以后的路好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