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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不是一生，是前半生，&rdo;石万山认真纠正他，&ldo;老洪，看七星谷的石头，我早就知道龙头工程很难一帆风顺。只有伤没有亡，而且重伤只两个，老天够照顾我们的了。怕的是，这还只是个下马威……&rdo;

&ldo;团长，政委，我正找你们呢。&rdo;张中原风风火火跑过来，&ldo;我是不是带人把一号洞口清理一下……&rdo;

&ldo;急什么?现场先留着!让首长和专家看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rdo;石万山瓮声瓮气。一股情绪上来，他飞起一脚，一块碎石便划着弧线连滚带爬。

洪东国拍拍张中原肩膀，&ldo;整顿学习，整顿学习，可以多学习嘛!内务条令，保密规定，都行。其他事情先别操心了。去吧。&rdo;

张中原遵命，走出十几米远，又听石万山在背后高喊，&ldo;张中原，今天在谷口值班的王大伟，还有孔跃，原则性强，严守纪律，每人给一次嘉奖。&rdo;

洪东国走近石万山，&ldo;老石，师首长马上就到了，你这情绪，少说话。不管怎么说，咱们团确实出了事故。&rdo;

&ldo;老洪，你也听到了师里郑浩副参谋长打电话的口气，把我们当新兵蛋子啊?我憋气……&rdo;

&ldo;哎，老石，等会儿见到他，脸可别拉这么长，他毕竟是师首长，是咱们的上级领导。&rdo;

&ldo;放心，党的组织生活原则我倒背如流。&rdo;

洪东国笑笑，&ldo;我哪能对你不放心啊，只不过天生一副婆婆妈妈的心肠，老忘了看对象是谁。郑浩怎么看，由他去，不是还有专家组吗?他说什么，咱先听着。&rdo;

&ldo;放心吧，我不是爱斗架的乌眼鸡。&rdo;

两人互相看一眼，都大笑起来。

石万山用手搓搓脸，&ldo;我还以为自己再不会笑了呢。等专家的意见吧。师长他们该到了。&rdo;

说曹操，曹操到。一架小型军用直升机沿着山谷飞过来，降落到伪装成彩色的小广场中央。顾长天一马当先冲出机舱，成南方紧随，师副参谋长郑浩断后。郑浩中等个子瘦而不弱，斯文沉静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矜持稳重，彬彬有礼，使他显得比三十七岁的实际年龄要老成。只有走近他，盯住那副镜片后的一双眼眸，才能察觉到他眼角眉梢间遮挡不住的狂傲之气。

石万山和洪东国急忙迎上前，一一行礼。敬礼、回礼各自完毕，顾长天问石万山，&ldo;现在在忙什么?&rdo;

洪东国抢先开口，&ldo;首长，接到师里指示后，我们意识到整顿学习十分重要……&rdo;

顾长天大幅度摆手，&ldo;行了行了，我们不是来听检讨的。龙头工程出师不利，这可是件天大的事。耽误了工期，耽误了新型战略导弹布防，谁也负不起这个责。石万山，你别弄一脸深沉给我看，觉着委屈是吗?&rdo;

&ldo;首长，石某人岂敢，表情深沉是因为心情沉痛。两个重伤战士的腿，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rdo;

顾长天冷笑一声，&ldo;石万山，你应该庆幸，庆幸你的八个人还活着!切口难，刚切口又遇上连阴雨，你们的运气确实有点背，是吧?不要以为自己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就满不在乎。&rdo;

&ldo;是，谨遵首长教诲!不过，我要为自己辩白一句，我对所有的山石都充满敬畏。&rdo;

成南方岔开话题，&ldo;爆破救人，是谁的主意?&rdo;

这回，石万山抢先开口，&ldo;团党委的集体决定。&rdo;

洪东国说，&ldo;是老石提出来的。如果没有老石的当机立断，后果也许不堪设想。&rdo;

郑浩一直冷眼旁观着局面，却突然轻声笑起来，移步石万山面前诚恳握手，&ldo;石团长，真佩服你的胆量，不，是胆识。谁敢横刀立马?唯此石大团长!万一炸伤炸死了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