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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无力松开攥着纪京辞衣领的手。
全身的力气都如同被抽干般缓缓直起身来,她立在踏脚上居高临下看着手肘撑起自己的纪京辞,将束发的木簪抽了出来。
乌发洒落,她垂眸模糊的视线看着手中木簪,自嘲低笑一声,从踏脚上走了下来:“重生一场,竟还是蠢的纹丝未变,竟还相信这世上有情义二字!纪京辞……如今这大邺,用的是你的治国之法,你可还……满意?”
说完,她随手将这些年来从不离身木簪丢弃,抬脚刚走出两步,就被纪京辞从背后抱住,她欲扯开纪京辞的手,反被抱得更紧。
“云初,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我在……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会困住你!但,我一直都在!”纪京辞紧紧将谢云初抱住,“你的新政推行一分,这院子也跟着完善一分,你想要的黄杏树是我亲手种的,你说过……黄杏酿的酒最好喝,挂果时金灿灿的也最为好看,我都记着。”
谢云初闻言侧头瞧着纪京辞。
四目相对,纪京辞狭长深邃的眼眸,亦是红的。
“让你找了多久,对你的思念……便煎熬了多久,如今再无人能阻新政推行,萧氏宗亲会为了储君之位竭力助你,云初……”纪京辞将谢云初拥的更紧,“你若是气狠了,怎么罚我都好!我都认!”
谢云初脑中情绪恍惚了一瞬,因外间孩子哭喊叫爹娘的声音回神。
她手心收紧:“那个孩子……”
纪京辞错了片刻,这才明白谢云初是误会了,柔声道:“我们的义子衡儿,青锋的孩子。我心……唯云初而已。”
谢云初手心收紧,明明知道了是误会,可心中情绪翻涌的翻到更厉害,眼泪如同断线珠子,死死咬着唇不吭声。
纪京辞将人扳过来,用手指擦去谢云初脸上的泪水。
“之前秀行师兄借走了顾神医,可是为你诊治?”
“嗯!”纪京辞凝视着谢云初沾着稀碎泪水的眼睫,视线落在她的唇角,喉结滚动,低下头,缓缓靠近,“有顾神医还有青锋的夫人,我都已大好了,你不必担心。”
察觉纪京辞的意图,谢云初屏住呼吸……
“听说……你不可能让顾神医诊治,天一冷便咳嗽,若真不想让顾神医诊治,可让青锋的夫人替你诊脉。”
纪京辞最后一个字声音极轻,几乎是擦着她的唇瓣呢喃,他握住她的腰,吻了下来。
他克制着浅尝辄止,轻抚着谢云初的长发,牵她坐在榻上,为她整理长发。
抱着孩子颤栗不止的仇清苑从窗户外瞧见纪京辞正在给那女子整理头发,忽而反应过来,那女子怕就是纪先生心中之人。
一颗悬起的心略略放下,她轻轻拍着衡儿的脊背安抚着孩子。
谢云初透过窗户也瞧见了哭啼不止的孩子,扬声:“万竹,让你的人把剑收了,去院外候着,让夜辰和青锋进来。”
万竹应声带着人撤出院子,青锋一进门就连忙朝仇清苑跑去,一手抱住哭啼不休的孩子,一手揽住仇清苑柔声安抚。
仇清苑依在青锋怀中,手中比划着,指了指屋内。
青锋颔首:“别怕!那就是主子心尖上的人……”
瞧见青锋唇语仇清苑这才放心下来,拍了拍心口,笑着比了一个相亲相爱的手势。
纪京辞用木簪替谢云初将头发挽好,收回视线,见这间住屋内并没有其他女子的物件儿,反倒是墙上挂着不少她的画像。
她垂眸,眼眶又湿了。
“你不该一直躲着,阿辞……我想你。”
“我若在,你会登基为女帝吗?”
谢云初不吭声。
“你是该九天翱翔的凤,我更愿……助你扶摇,而不是……阻碍你。”纪京辞在谢云初身后坐在,环她入怀,“云初,我以你为傲。”
“主子,周兴来让人送来消息,北魏密使求见。”夜辰低声在门外道。
纪京辞攥着谢云初纤细的手腕,拇指在她腕骨上摩挲着:“去吧!我会一直在我们的院子里等着你。”
谢云初转头瞧着纪京辞:“我下次再来,你不会就又不在了吧?”
纪京辞将谢云初拥的更紧,亲吻她的发顶:“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我与你……从来都是生死同路。”
所以他才选择了汴京,想要……离云初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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