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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楚北渚简单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过分狼狈，抬脚离开了教场。

☆、家世

齐王反了，用湖广总督闫思设的脑袋祭了旗，但转天，自己的脑袋也由不得自己了。

齐王的这次谋反，像一场闹剧一般匆匆收场。赵景祁率领湖广卫所的驻军将齐王叛军就地绞杀，从起兵到齐王一家老小被擒住，只过了一天一夜，用时之短，甚至连京营三大营的军队都没来得及赶到湖广。

出乎意料的是，盛衡却没有留在湖广，而是在飞龙卫的护卫下匆匆返回了都城。湖广当地的百姓均不知道皇上曾匆匆驾临湖广，又匆匆离开。

齐王的谋反虽然仓促地像小孩子过家家，但是一时间，湖广从官员到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查出和叛军有任何牵连。

回京的盛衡却始终脾气不顺。

崔安海是唯一一个敢在这时候进书房的人，他端着参汤进殿时，盛衡依旧在批折子。

因着齐王谋反，同时牵连出来成千上万的事情，盛衡自从回京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ldo;陛下，用点汤吧。&rdo;崔安海将参汤放到了盛衡手边。

崔安海看着盛衡的侧脸，从黄河决堤，再到他前去湖广，到齐王谋反，盛衡竟是接连忙碌了小半年，他越想越是心疼，心疼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两行老泪便流了下来。

盛衡本没想理崔安海，但看着他竟独自哭了，也是于心不忍，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劝道：&ldo;崔公公，朕无事，你不要太过担心。&rdo;

崔安海抽噎着，跪了下来：&ldo;陛下，老奴伺候您二十年有余了，不忍看您像现在这样疲惫。&rdo;

盛衡叹了口气，将崔安海扶了起来：&ldo;朕是劳累，但这些都是朕的分内之事，这四海之内皆是朕的子民，朕无法置他们与不顾。

&ldo;如今齐王一案，湖广官员近半数都牵扯进去，从湖广布政使到武昌知府，上上下下都要换个遍，还有闫思设，他为国尽忠，死得何尝不冤。这些都要朕亲力亲为。&rdo;

崔安海抹了抹眼泪：&ldo;老奴明白，但老臣想求陛下件事。&rdo;

&ldo;什么事，你说。&rdo;

&ldo;老奴想求陛下，离那楚北渚远一点吧，&rdo;崔安海哭着对盛衡道，&ldo;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见了太多祸国的妖人，求陛下别再接近他了，老奴求您了，陛下。&rdo;

盛衡没有接话，崔安海接着说道：&ldo;陛下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苦痴想这一人啊。&rdo;

&ldo;你也觉得朕总是念着他?&rdo;

崔安海点点头：&ldo;陛下说肃清大梁内的杀手组织，已经半年有余了，然梨雨堂本应首当其冲，却仍存留至今……&rdo;

盛衡没有生气，却是笑了：&ldo;是啊，旁人都是知晓了，独独朕和他二人还不明白。&rdo;

任清回到梨雨堂已经是再三天之后的一个中午，回来的悄无声息。

这个时辰昼伏夜出的刺客尚在睡眠，正常作息的人又在用午膳。任清回来时偌大的梨雨堂空空荡荡，一路没有遇见一个人。

梨雨堂内没有专门伺候人的侍女和下人，任清回来后甚至不及宽衣，而是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而楚北渚傍晚在校场训练时，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在远处看着他，犹犹豫豫地想要过来又不敢。楚北渚本没想搭理，但是小男孩却一步一蹭地走了过来。

&ldo;那个……那个……&rdo;小男孩在楚北渚面前怂的不行，&ldo;副堂主叫您过去。&rdo;

&ldo;任清什么时候回来的?&rdo;楚北渚惊讶于任清突然回来，就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楚北渚在小男孩的心中形象太过可怖，他嘴一瘪，眼中就含了两包泪，哭着道：&ldo;我……我不知道，&rdo;

放在平时，楚北渚理都不会理，但今天他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头。没想到小男孩眼中的两包泪竟直接被楚北渚拍了下来，但他又不敢出声哭，只能抽抽噎噎，看上去异常委屈。

楚北渚这下释然了，他就是看上去吓人，没办法。

任清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上也毫无血色。楚北渚不知道任清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任清看出楚北渚的担心，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ldo;没什么大事，小风寒而已。&rdo;

楚北渚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任清，一脸&ldo;你当我傻吗&rdo;。

&ldo;好了好了，&rdo;任清无奈道，&ldo;梨雨堂就算逃过一劫。&rdo;

楚北渚先是&ldo;唔&rdo;地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ldo;你……你去找赵景祁了?&rdo;

&ldo;哟，&rdo;任清乐了，没有否认，&ldo;小傻子难得聪明一回。&rdo;

没想到楚北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盛衡，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纠结。

任清看着楚北渚的表情，心底也是一惊，但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ldo;有什么话直说，你那表情能藏得住什么。&rdo;

&ldo;但是，陛下之前已经应过了。&rdo;

这下任清的淡定再也装不出来，他从懒洋洋斜靠的姿态弹起，坐直了身体：&ldo;应过什么，陛下应了你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