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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靖国公府一行人走后,脂粉铺子的春娘也跌坐在椅子里。
其实这一切发生不过瞬间,三楼坐着的陆执徐目睹全程,看着姜静行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轻轻一嗤,扬颈倚在圈椅里不动弹,嗓音轻不可闻,“姜伯屿啊……”
乾一听在耳里,后背猛地窜上来一股凉气。
“将人带上来吧。”
“属下遵命。”乾一走到门口,吩咐人下去叫人。
楼下,辰王府的武婢尽职尽责地守着,可自姜静行走后,春娘就一动不动地坐着。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进春娘,低声唤道:“夫人怎么了?可是看见刚才过去的人了?“
另一名武婢的话紧随其后,“夫人不必伤心,靖国公没认出您来也是情有可原,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看不清人也正常。”
“不是!不……”春娘下意识反驳,眼中满是惶然,可她很快便意识到什么,赶紧噤声,可微颤的肩头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武婢将她这番变化看在眼里,起了些许疑心。
春娘不敢和她们对视,她掐住掌心,慢慢站起来,“我累了,咱们回吧。”
武婢摇头,拦住她道:“殿下要见夫人,夫人请随奴婢来。”
春娘闻言脸色霎时惨白,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愣了一会儿后,只得被人簇拥着进了泰安楼。
楼外雨声潇潇,乾一将人带进来,武婢倾身将春娘在铺子里的异样回禀,乾一眉心微动,便让武婢进去回话,随后以衣衫不整为由,指了个楼里的婢女带春娘先去梳洗。
春娘尚处在慌乱不解中,也没察觉到不对,等被人带到陆执徐面前,才冷静几分。
她颤着心尖上前行礼道:“民妇参见殿下。”
此时陆执徐早听武婢回禀了春娘的异样,他从窗前移到榻上坐着,身前摆着一方空白棋盘。
“夫人请坐。”陆执徐执棋子摆出一盘残局,侧头一瞥,一眼便看破她强撑着的镇静,淡声道:“夫人许久不见夫君,今日一见,怎么脸上不见一点儿喜色?”
春娘一惊,支支吾吾道:“妾身许久没见夫君了,一时惊愕……今日既然见着了,多谢殿下,改日妾身带着儿子去寻,到时候一家团圆,也是,也是苦尽甘来……殿下就放妾身和孩子走吧。”
春娘在陆执徐的注视下说的颠三倒四,随着陆执徐脸色变冷,她的嗓音也越来越低。
说到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姜尉!
春娘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面带哀求地望着陆执徐。
陆执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目清隽,神情不见丝毫变化。
可就是这样一张绝色清艳的脸,让春娘胆怯地低下头,甚至还防备地往后动了动。
陆执徐低语:“自从入京后,夫人好像一直都在害怕,如今又是在怕什么?”
春娘颤抖不已,咬紧牙龈不说话。
她不傻,儿子的话她时刻铭记于心。
他们母子两个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全因她在荆州说的那番话,能住在王府,也是因为王府主人要拿她们母子威胁靖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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