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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眼疾手快地拦住副导的去路，“这也是老毛病了，国外的名医都无法根治，更何况跟组医生？”顿了顿，瞥了一眼站在外围的小西，皮笑肉不笑地：“某些替身演员不干活就想拿钱，真没有职业道德。要什么戏都让主演亲自上场，还要替身干嘛？”刘丹的阴阳怪气让小西很不舒服，然而她也只敢怒而不敢言。好在宋导没有真让她上场，好言相劝凌蕊：“凌小姐，别的戏也就罢了，这场戏的景别主要是近景和特写，用替身会穿帮。”凌蕊不为所动，坐在软椅上让助理按摩，美目微闭，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场面僵持不下，宋导还想再劝，她竟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朝保姆车走去，对宋导的呼喊充耳不闻。看着那道高傲如孔雀的身影消失在片场，宋导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一脚踹翻灯架：“去他娘的，什么玩意儿！不过一个被人睡烂了的婊子，还真当自己是个腕儿了。”“……”余下众人皆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见宋导脸色铁青地坐回监视器旁，副导小心翼翼地上前，眼观鼻鼻观心地请示：“那导演，咱们还拍吗？”“人都走了，拍什么拍！”毫无意外地撞上枪口，副导悻悻地挠头，“那这场戏……就删了？”这场戏是男女主感情蜕变的重要转折点，没有它，后面的情节也无法推进。果不其然，副导一问出这个问题，宋导的脸又黑了好几个度。凌蕊不是一时闹小姐脾气，只要冬天不过去，她是打死都不会下水的，剧组也不可能为了这一场戏，将进度延后三个月。整个片场被一片诡异的低气压所笼罩，然而宋导生气归生气，还是不得不想解决办法。女主角撂挑子不干，只能替身演员顶上，为免穿帮，他决定将拍摄时间挪到傍晚，那时候天色暗，再加上妆容掩饰，应该不会太违和，实在不行的话，近景切女主的背影，特写全给男主。打定主意后，宋导吩咐小西准备一下，然后在对讲机里调度指挥各部门行动。从凌蕊拒演开始，小西就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她不怕吃苦，但经期泡冷水容易引起宫寒，甚至不孕，这样的危害对一个年轻小姑娘来说还是挺吓人的，于是她只能鼓起勇气去和导演协商：“宋导，我今天有点不方便，能不能过几天再拍这场戏？”宋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替身演员也敢跟他对着干，顿时火冒三丈：“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小西被吼得头皮发麻，声如蚊蚋地解释：“我来例假了，能不能等我生理期结束了再下水？不需要等很久，三天，三天之后就可以了。”她的态度极尽卑微，可宋导只冷笑着问：“你凭什么让全组人等你三天？你知不知道这外景场地租一天要多少钱？十万！三天就是三十万，这笔损失你来承担吗？”三十万？！小西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要她赔她是万万赔不起的，可让她现在下水，也是要她的命。宋导没工夫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语气强硬地下最后通牒：“你拍不拍？不拍滚蛋！”小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学历不高、家境贫寒的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就在她咬牙打算妥协的时候，一双温柔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泪眼朦胧地抬头，就看到颜盼站在她身边，对导演说：“宋导，让我来吧。”“让你来？来什么？”宋导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颜盼说得更直白：“我下水，当女主角的替身。”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小西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宋导也有些难以消化：“小颜，你是认真的吗？”她敬业低调，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所有戏都亲自上，演技也可圈可点，宋导对她印象很好，这个浮华的圈子里已经很少能看到这么踏实肯干的年轻演员了，如今的她虽然不红，但也不缺工作机会，着实没必要给别人当替身。颜盼微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宋导还是觉得无法理解，“这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帮她？”“没什么关系，投缘罢了。”颜盼云淡风轻道，“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帮她，您忘了，我后面也有一场入水戏，这次就当是提前排练，免得到时候老ng，耽误您的进度。”宋导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开机以来，她的戏哪场不是一条过，但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阻拦，只再三嘱咐：“注意安全，如果有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说出来。”颜盼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