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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杯“红茶”的确很像红茶，但张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杯简简单单的红茶。“老孟！”贾冲不赞同的阻止孟一凡，然后对张章说道：“老孟和你开玩笑，你不用喝。”“不喝可不行！”孟一凡打断贾冲，对张章说：“喝了这杯红茶，我就签字。”张章迅速衡量了一下，孟一凡是国家公务人员，应该不至于拿某些国家违禁的东西来害他，顶多就是这杯“红茶”里的酒精度高了些，在酒桌上摸爬滚打了有一段时间的张章，对此并不畏惧。张章拿起桌上那杯“红茶”：“好，我喝，孟哥可要说话算话。”说着仰头将慢慢一杯“红茶”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如同刀子似的沿着张章的喉咙顺着喉管一直滚落到胃部，一瞬间，张章从口腔到胃部，都跟着了火似的疼，他敢肯定，如果此刻在自己嘴边放一只燃着的打火机，他的口腔一直到胃部，都能烧起火来。张章一瞬间表情难看极了，他强忍着才没有更加失态。孟一凡见此哈哈大笑，贾冲蹙了蹙眉，向小文要了杯温水递给张章：“叫你别喝！”张章那顾得上和贾冲解释，接过他手中的温水，又是一股脑灌了进去，温水下肚，张章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好上许多。孟一凡笑够了，拿起签字笔在单据上签好字，然后把单据用两根手指头夹给张章：“别忘了付酒费，九百九十八，看在你和贾冲认识的份上，收你九百。”靠！九百！？他身上总共也没带这么多钱。似乎看出张章的窘迫，孟一凡讽笑道：“现金不够微信转账也可以，我这酒吧支持微信支付。”张章觉得自己小老百姓一个，这时候要是冲动把国家公务人员打了，进局子是肯定的，不值得！正不知如何是好，贾冲站了起来，掏出自己那部纯黑色的私人订制机：“我先帮你付了，过后记得还我。”说着打开微信，给微信好友毒蛇转去九百块钱。孟一凡立马跳了起来：“不是，贾冲，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帮他付钱！？”明明应该是统一战线一致对敌的啊！贾冲淡淡瞥了自己这个损友一眼，继而问张章，“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回s市，坐我车一起回去。”张章想说不用，可喉咙口那股子辛辣味还没散尽，他愣是一个词儿也没憋出来，眼见着贾冲前面走了，他只得跟了出去。好友要走，孟一凡没有不送的道理，虽然心中疑惑满满，但他明白此时不宜相问，惩治某些小人物，于他实在是太容易了，不急于这一时。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孟一凡拍了拍车窗，等贾冲降下车窗，弯腰对贾冲说道：“我周末回s市，到时候你找个司机给你开车，咱们再好好喝一次。”贾冲笑了笑：“等你回了s市再说，就怕到时候你妈不放人。”“她可管不了我，好了好了，快点走吧，我看某些人真是碍眼。”说着若有所指的看了副驾驶上张章一眼。张章暗道一声这孟一凡真招人烦，面上却还得强颜欢笑，哑着嗓子和人说再见。听到张章和自己说再见，孟一凡呵呵乐了几声，怪腔怪掉的也和张章说了声再见。车行上路，贾冲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收回来：“你别和老孟计较，他就是一个爱闹的性子。”张章嗯了一声，然后又哑着嗓子和贾冲说了声谢谢。贾冲从自己那边的车门收纳里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张章：“不嫌弃我脏吧？”张章看了眼贾冲手中的透明水瓶，估计贾冲也就喝了一口，里面的水几乎是满的。犹豫了一瞬，张章从贾冲手里接过水瓶，打趣道：“大家都是男人，什么嫌不嫌脏的，谢了。”说着拧开瓶盖，喝了口弱碱性的苏打水，喉咙上灼痛的感觉似又减轻了许多。“刚刚那九百块钱，等我回去还你。”说出这话的时候，张章挺不好意思的。贾冲似乎没注意到张章的窘迫，只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专心开车。没什么共同话题，此刻张章也没心情和贾冲故意套近乎，将视线移向窗外，状似认真的看着路边的景色。刚刚那杯“红茶”的功效慢慢显现出来，张章开始觉得头晕，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本想着没一会儿自己就能睡着，直接把这段漫长无聊的路途睡过去，结果他刚被睡意笼罩，胃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突如其来的尖锐痛楚令张章额头迅速布满冷汗，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手捂着胃部，强忍着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就算他不发出声音，贾冲也很快发现他的异常。贾冲瞥了一脸痛苦的张章一眼，立刻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倾身询问：“怎么了？”闭着眼睛硬挺的张章听见近在咫尺的询问，摇摇头，咬牙道：“没事，胃有点疼。”“我带你去医院！”“不用！”张章睁开眼睛拉住贾冲的胳膊，他哪有那个钱去奉献祖国的医疗事业，“过一会儿就好了。”贾冲皱眉看了张章几秒，随即从张章手中挣脱自己的胳膊，启动车子，重新上路。张章以为贾冲听了他的话不会再理会他的身体小恙，结果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张章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口。“我……”不去医院。可惜张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贾冲说：“还想让我抱你下去不成？”“……”张章默默打开车门，一手捂着胃走了下去，然而没走两步，就感觉一阵恶心，跑到一旁花坛里干呕了起来。肚子里就早上那点油条豆浆，早就消化的七七八八，张章蹲在那干呕没呕出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贾冲走过来，只看到花坛里一点透明的液体和几缕血丝。贾冲拉着张章到医院窗口挂了个号，大夫听了贾冲对张章的病情描述，又给开了个影像检查，最终确定是急性胃炎，因为呕吐物里有血丝，这胃炎还挺严重的。开了好几袋注射液，张章躺在输液室的病床上，身体难受，心也难受。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绝对不会舍不得那百八十块钱的住宿费！现在倒好，一杯“红茶”九百块，喝出胃炎了又是好几百块的支出，他要怎么还贾冲？卖身吗？！好吧，就算自己想卖，人家还不想买呢，要不换个性别试试？张章觉得自己不仅胃出了毛病，脑子也出毛病了，要不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护士给张章插好针，调好注射液的流速，嘱咐几句便出去了。小地方的医院不像大医院那样病人人满为患，偌大的注射室里，护士出去了，就剩下张章和贾冲。贾冲坐在和张章正对的那张病床上：“想去厕所了别不好意思叫我。”张章现在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希望尿意来的不要太早。此后两人不再过多交流，贾冲靠在床头玩手机，这边张章也单手看了会手机，结果没一会儿手就酸了。给自己那只插着输液针的手拍了张特写发到朋友圈里秀了波可怜，之后便把手机扔到一边，闭目养神。贾冲刚点开微息，就发现有人艾特他：快去看看你家可怜的受受～甲虫直接在好友里找到复仇的章鱼，然后点开进入张章的朋友圈，就看到张章那只插着针管的手，苍白而修长，很漂亮，给人的感觉也很脆弱。下意识抬头去看对面病床上的男人，张章已经睡着了，呼吸轻浅，贾冲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张章那只插着针管的手上，与朋友圈里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就像他朋友圈里的个人照片，没经过任何处理，竟是和本人没有任何区别。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令人羡慕，自带美颜buff。目光慢慢从张章的身上收回来，贾冲唤醒变暗的手机屏幕，重新看向张章那只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