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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照例的，席地而坐，听师傅每日一次的教晦。

“心口一致，方能驾驭，与傀儡，要有心，要……”

飞雪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头，还在想梦中那个女子的事，从小在这山中长大的，十六年未下山看过，见到的也就是师傅和师兄师妹们，那个女子又是从何而来，而且这个梦断断续续的做了十几年，有时候是在山谷里，有时候是在不可名状的闪着金光的奇怪屋宇里，只是都有这个女子，明明是在笑，却很悲伤。总是当自己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就醒了，她到底是谁？

“飞雪，飞雪……”身旁有人拽着自己，抬起头，翠羽挤眉弄眼的，努努嘴朝师傅的方向示意。才发觉，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师傅叫你呢！发什么呆啊！”

“飞雪，你在想什么？”师傅阴着脸，看着她，面有不满。

急忙站起来，顾不得揉自己酸麻的双腿，低着头诺诺的说，“师傅，徒儿错了。”

师傅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摸摸下巴上的胡须，问道，“你来傀儡门多久了？”

回师傅的话，十六年了。

自那年冬天在门外捡到她，已经十六年了呢。因为是在下雪的天气，所以起名叫飞雪，这孩子活泼可爱，心地善良，自己更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本是不想让她沾染到血腥的，所以在这里呆了十年都没有教她什么，可是人在江湖，谁做得到明哲保身呢？现在自己可以保护她，待自己百年之后，又将她托付给谁呢？所以在她十岁那年下定决心教她武功。这孩子也是天子聪颖，肯吃苦，最初让她使蚕丝御剑，虽然枯燥，她也并不埋怨，用了三年便将剑术练得炉火纯青，虽然是众多徒弟中最小的，却最优秀。接着开始练傀儡，却不知道为何，她开始神思飘忽起来，怎么也做不好，每日在房中练习雕刻偶人，研究暗器，却没有灵气，到现在了，勉强和她的师兄师姐们吃平，是不是自己对她抱的期望太高给她压力了？其实按她这样的年纪，练到如此，已是不错了，也许，只是缺少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偶人。

“六年，时间也足了，飞雪，可愿意做为师门下的正徒？”

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来这里许久，正式被他收徒的人，也仅仅百十来个多个，大弟子更少，有些人待了数十年，都还在门外徘徊。

大师兄云锦微笑着看这她。

飞雪一时有些发愣。

“你愣什么，快磕头拜师啊！”

翠羽有些急躁的推了她一把。狼狈的向前走了两步，接过三师兄递过来的茶，恭恭敬敬的跪下去，高高举起茶盏。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师傅的脸上有了笑意，接了茶，一饮而尽。

“今日收拾了东西，让翠羽带你去独院，从今往后，好好习武。往后雾园的树才可以随意使用。”

抬起头看着座下弟子，“你们也需多加努力，为师只挑有能力的人做正徒，若是觉得苦，早些放弃了，也是解脱。”

“弟子谨遵教诲。”

待师傅走了，翠羽兴冲冲的蹿过来拉住她，云锦也走过来道贺，这傀儡门中就他们三人待得时间最久，感情也最深。

“飞雪算是长大了呢。”云锦宠溺的看着她，揉揉她的头发，飞雪低下头，有些窘迫，一直都很仰慕师兄，每次见到他，不免会紧张。

“飞雪，跟我来，我们去雾园。”

“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挑选属于自己的树啊，师傅可是把好东西都放在那里了，往后那些破木头你也不要用了，进了雾园的树才可是比那些槐啊柳的好多了！”

三人行至雾园，说是园子，并没有围栏，是处在傀儡门更高的位置上，四处都是白雾霭霭。各类参天大树隐在雾中，古怪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