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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江寒道:“秦湛……”他斟酌了片刻语气,“你受噬灵阵的影响,身体出了点状况,最好还是待在这里让阙如言给你看病。”秦湛不耐烦道:“这话你见我第一面就说了,我也认了,所以不是跟着你回来了?现在病也看了,人也见了,我总能走了吧。”她极为警惕又狐疑地扫了眼一剑江寒和他身后的众人,“话又说回来,你们众口一词说我失去记忆,现在是我记忆里的六十五年之后,我又没有证据,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她极为警惕:“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她说着手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腰侧,摸了个空后才皱了皱眉,又强自镇定与众人周旋。别说一剑江寒了,谁也没见过这样敌意外露的秦湛。还是阙如言犹豫着上前一步,说:“秦师妹,我是阙如言,药阁阙如言。和你同出阆风,你可有半点印象?”秦湛没什么波动道:“全天下都知道我师父出自阆风,你说你是阆风弟子,他说他是阆风的弟子,反正我没去过阆风,还不是任你们说。”一剑江寒没忍住:“我不是阆风弟子,我是昆仑弟子。”秦湛闻言讶然,片刻后方才茫然说了句:“昆仑还有人啊。”一剑江寒:“……”时隔多年,再次领教秦湛这个性,一剑江寒都不太想接着说话了。秦湛抿着嘴角笑了笑,见众人都一时无言,便干脆抬步欲走,阙如言见状连忙唤了她一声。秦湛回头,不太高兴地问:“没完没了了?”阙如言:“……”阙如言叹了口气,她看向了一剑江寒:“还是你来。”一剑江寒:“……”一剑江寒临危受命,他对秦湛道:“你打算去哪儿?”秦湛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一剑江寒道:“因为我们是朋友,你现在这样离开,我不放心。”秦湛原本想反驳一剑江寒,话却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她看着一剑江寒,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她看得出来一剑江寒的确是在担心她,无论缘由是什么,这个人的确对她并无敌意。没有了自己熟悉的剑,秦湛原本就处于焦躁的边缘,面对一剑江寒的这句话,她只能压下自己满肚子的困惑与脾性,又回了头,找到了自己原本坐着的椅子,抱着膝盖不太高兴地坐了回去。阙如言见状无疑松了口气,她转而问一剑江寒:“小越呢?或许他来秦湛能想起什么。”一剑江寒闻言“呃”了一声,说:“他在照顾另一个。”阙如言困惑:“另一个?云松不是已经被安远明带回去了吗?”一剑江寒无奈说:“你知道的,秦湛的剑有些特别。”阙如言知道秦湛的剑是天下第一的仙剑燕白,但仙剑燕白再特别,和越鸣砚不在秦湛身边有关吗?阙如言不明所以,但一剑江寒却是明白的。他看向另一间屋子的方向,叹了口气。另一间屋子内,燕白作嚎啕状。他在半空中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大哭,一边哭一边还要叫着:“不带这样的,她太过分了,前一秒还叫着‘好燕白’拿我去斩噬灵阵里恶心的血核心,好啦,一出来就变脸,不仅翻脸不认了,还把我摔了!”“从来没有人摔过我!太过分啦!”越鸣砚看不见燕白,却听得见燕白血泪控诉、字字含怨。他挂心着秦湛,想要尽可能的安抚了燕白,带着燕白去见秦湛,看是否能通过燕白让秦湛恢复,可燕白自从被秦湛丢出噬灵阵,还被反问了一句“你是谁的剑”后就变得伤心欲绝。不要说去和一剑江寒他们一同救治秦湛了,他根本连见都不想见。燕白不肯去,越鸣砚就算拿的了他的剑身,光拿着一把秦湛已经表示了“没印象不是我的”的剑去也无济于事,所以他只能留在这里,先劝燕白。越鸣砚道:“燕白先生,师尊现今情况不明,也不知是受了噬灵阵影响还是遭了别的黑手才变成现今这样。若是往日里,倒也罢了,以师尊修为,给些时日总能恢复过来。可如今不同,魔尊刚刚宣战,司幽府与枯叶宫又虎视眈眈。明里暗里有无数把刀都在对着师尊,师尊不能在此时失了自保的能力。”燕白嘴硬道:“她都不要我了,我去难道她就会有自保的能力了吗?”越鸣砚答:“燕白先生是师尊的剑,是陪她六十年的剑。这天下除了燕白先生,有哪一把剑曾陪过师尊如此之久?师尊或许只要重新握上先生剑柄,或许就能恢复。”越鸣砚这话就带着些哄骗的意味了。阙如言都查不出的毛病,若是光凭握一下剑柄就能恢复,药阁也就可以关门大吉了。但这样的话显然是燕白爱听的。他松开了蜷起来的自己,飘去了越鸣砚身前。可就算是这样,他还要说上一句:“我不,这次明明就是秦湛做得太过分,她不道歉,我才不要回去!”越鸣砚低声劝道:“可是师尊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六十五年前,她也的确尚未见过燕白先生。”燕白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生气!”越鸣砚定定看着燕白出声的方向,他顿了一瞬,忽又道:“那好。”燕白听见越鸣砚竟然不劝了,耳朵不免动了一瞬,他克制不住好奇地看向越鸣砚,便见越鸣砚心平气和道:“那我只能拿眠冬去见师尊了。”“眠冬也曾是师尊心仪之剑,或许师尊见了,另有奇效。”燕白:“……”越鸣砚话毕,竟然当真就不再多说了。他向燕白出声处行了一礼,便当真不再去管燕白剑,仅仅只是握着自己腰侧的眠冬就要离开。燕白见越鸣砚当真走了,方才忍不住出声:“小越!”越鸣砚顿住脚步,他回头微微一笑:“燕白先生改变想法了吗?”燕白:“……”燕白憋气,可在看了越鸣砚手下的眠冬一眼,又十分委屈。他飘去了越鸣砚的身边,又动了动自己的剑身,而后说:“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没说看在越鸣砚的面子上要做什么事,越鸣砚却了然于心,他笑了笑,转身去取了燕白剑,对燕白笑道:“多谢先生了。”燕白:“哼。”越鸣砚将燕白再次带来的时候,也是秦湛从坐在椅上变成了盘腿坐在椅子上,从等着阙如言他们商量之后该怎么办,变成了自己主动提出“我要走人”加入讨论。越鸣砚的到来无疑让屋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一些,阙如言见到他更是面色一松。她对秦湛道:“你对他有没有印象?是你收的徒弟。”秦湛面色古怪:“昆仑派的已经说过了,说是我五十五年后会收的徒弟?”越鸣砚面对小了许多的秦湛恭谨行了一礼,道:“师尊。”秦湛:“……”秦湛心情复杂,她张口欲说什么,一剑江寒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提醒道:“说话前多想想,这是你的徒弟,不是我。”秦湛憋住,过了半晌才说:“我以后看起来耐性应该挺好的。”一剑江寒:“……”越鸣砚道:“师尊教导弟子,的确极具耐性,是弟子进益不佳,总是劳师尊烦忧。”秦湛闻言有些惊讶,她看着越鸣砚,又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差。说到底我也没想过自己会收徒弟啊。”她的面上有些茫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没有熟悉的剑,秦湛将手握起,刻意压下心中的不安,回答:“我自己都还没出师。”“你出师了!”燕白忍不下去,“你二十岁就出师了!只差五年而已,也不至于像差一辈子吧!”秦湛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少年模样的燕白。她与燕白互相看了一会儿,接着秦湛镇定地移过了脸,指着燕白对所有人道:“你们都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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