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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几个地方,他们慢悠悠地回了酒店,导游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职责,只是向导,并没有太多的做介绍,游玩的时候也只是在山下车子守候,提醒一些注意事项,保持通讯畅通,这让他们很自在。学喜一贯不爱旅游,也是厌烦被喋喋不休地导游带过来带过去,在人山人海的景点中奔波赶场,介绍着一个个可笑的人造的“传说”和“故事”,累得像头驴子,却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只记下了满脑子的三俗笑话和那些可笑的“民间传说”,只能说,凌箜考虑得十分周到。
这样的旅游挺好,不需要人来告诉她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城堡的来历,他们只需要静静地欣赏,漫步,随兴而走,惊叹,感动,有淡淡地花香随风而至,在陌生的异国的天空下,他们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触,而也更让他们觉得亲近许多……至少乔铉是这样认为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个强壮的叔叔替他拿着水杯背包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他只需要相机就够了……学喜和郑璞之间的尴尬,也化解了许多,上山的时候,郑璞主动给学喜介绍了些珍稀的植物,到下山的时候,学喜已经能自如地给郑璞说拜伦游历过这里的典故。
回酒店的路上,他们看着一幢幢童话一般的房子不断的往后掠过,白色石柱上有艺术家的夸张涂鸦,小店门口摆放着木雕娃娃,黄色的电车啷当开过,穿着制服帅气的骑警……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让人回到了童年的童话时光,慢悠悠、懒洋洋……整个世界都还等着自己去探索,而自己可以不慌不忙地睡一个午觉再说。
一贯实用主义的郑璞心里想:似乎……满脑子浪漫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旅程,的确很让人惬意。
第二天,他们去了罗卡角,湛蓝的海洋,翡翠一般翻卷的海浪,崖下美丽的野花野草,十字架的纪念碑上雕刻着名句“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学喜站在高处,念着这句话,风呼啦啦地吹过,吹得她的长裙呼啦啦的摆,心中豪气陡生。郑璞看着她穿着米色长裙,浅绿衣衫,站在高崖上迎风而立,十分十分想站上去替她压一压那满头乱飞的头发。
学喜却忽然转过头来,笑靥如花道:“这儿据说是海草满头,海鸥在肩,够诗意吧?”
乔铉却抬头:“海鸥在哪里?”母子俩一起极目远眺,无遮无挡的风吹过来,她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郑璞心中一跳,心中空前的渴望想成为她们最亲密的一员。
下午的行程是去玩具博物馆,乔铉自是高兴极了,一个一个的细看,一层楼的娃娃,一辆接着一辆的玩具车,乔铉十分兴奋,一直舍不得走,习惯了午睡的学喜却是觉得有些累,便让郑璞带着精力充沛的乔铉玩一玩,自己却到了门口附近的店子坐着喝杯饮料等他们。
葡萄牙是航海之国,因而到处的工艺品都有着帆船等明显的海洋风格,学喜饶有兴致的东张西望着四处的装饰和拿着五彩缤纷玩具四处兜售的小贩,一边用小银勺舀着冰淇淋小口小口的吃着。
却有个女子忽然走了过来,坐在她的面前,笑得犹如夏日的玫瑰一般妩媚,长发犹如海藻一般披着,穿着件细细的吊带彩色长裙,画着玫红的眼影和朱红的唇,衬着乌发红唇,五官明媚,却是久违的明玫。
学喜愣了下,忽然觉得原本美味的冰淇淋难以下咽。
明玫看她脸上竖起了防备的神色,却是笑道:“远远看到你,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我还是很想和你聊一聊了,毕竟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你说是么?”
学喜冷冷道:“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聊的。”
明玫微微一笑:“能在这异国他乡遇到,怎么说也是个缘分呢。”
学喜淡淡地垂眸没说话,置之不理。
明玫看她眉目如画,脸上表情一如从前的纯净,身上带着一股羡煞人的书卷气和养尊处优的从容淡定,她心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依然过得比她好,她脱离了那段糟糕的婚姻,又在江湖里打滚数载,才堪堪地嫁了个老外,没办法,国内的男子,略有些地位的,一旦知道她已难以生子,又有婚史,基本便再无可能交往,只有老外不在乎这些,他们喜欢的是中国娃娃的稚嫩柔顺异域风情,自己顺利地跟着丈夫出了国,这次也是到此旅行,看到路边有东方人,忍不住注目,却忽然发现原是旧识,黎学喜。
她依然是那样的安静从容,自在地点了饮料和冰淇淋,然后施施然地坐下,显然极为惬意,脸上仍带着笑容,生活似乎一点挫折阴影都没有带给她。
她忍不住走了过去,想和她说说话,她在国外,着实寂寞许多,心觉得沧桑无比,然而学喜显然并不欢迎她的叙旧,这又何必?心胸也未免太狭窄了,她本来以为,她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回忆那渣男带给她们的伤害的。
她看着学喜冰冷的脸,心里也有些生气,仍笑道:“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许长远和你离了婚,却仍念念不忘,你怀着许长远的儿子,却能顺利嫁个好男人,又让别人对你死心塌地……你有什么呢?外貌不过秀丽而已,学历?满大街都是,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打理得一团糟,但是偏偏总是有男人愿意把东西双手奉给你,真奇怪。”
学喜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如果只想着变成男人喜欢的女人,那你早就输了,男人千千万,你能迎合所有的男人?”
明玫笑得有些勉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说些酸溜溜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学喜淡淡看她一眼:“能被人抢走的东西,那就不是我的东西,算不上失败。”
明玫觉得有些无趣,远处那胡子眉毛连成一片的丈夫喊她:“rose。”她扬眉应了声,和学喜说了声再会,轻快地跑了过去,她不想示弱,因而犹如小鸟依人一般的投入了丈夫的怀抱,眼角余光看了过去,却看到学喜彷如毫不关心的招手让伙计撤了空饮料杯。
过了一会让,博物馆里有个高大的蜜色肌肤的华人男子走了出来,抱着个小男孩,学喜看到他们,露出了微笑,招呼着他们过来。
又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看着她的神色热情而温柔,同样是结过婚离过婚,为什么她就总能遇上对她好的男人。明玫想起学喜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挂了下来,丈夫却是不懂,依然把他臭烘烘毛茸茸的嘴巴凑了过来问:“遇到了中国的旧朋友?”
明玫稍微躲了躲,笑道:“算不上朋友……一个旧识。”
回了旅馆,吃过丰盛的海鲜大餐,这几天他们吃的全是西式的海鲜大餐,乔铉大快朵颐,爱极了,白天玩得太累,洗完澡后,乔铉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学喜想起白天明玫说的话,却有些郁闷,自到了旅馆外边廊下,就着三角梅,点了杯这边的波尔多酒尝着。郑璞晚上自己出去走了走,买了些纪念品,回来的时候,他眼力好,已是看到了学喜披着长发,坐在那儿一个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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