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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2页）

绮年去的时候如鹃带了个小丫鬟正在整理新运来的一批料子，这是用来做秋衣的。见绮年来了，如鹃十分欢喜，又是倒茶又是端果子。绮年看她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显然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心里也欢喜。

如鹃陪着绮年说了几句话，绮年看她一个劲地挑那果子里的酸杏干吃，不由得心中一动：&ldo;这是――有喜了？&rdo;

如鹃顿时面上飞红：&ldo;才两个月呢。当家的不许我做重活儿，特地找了个小丫头来帮我。其实我既不吐又不晕，能吃能睡，哪里这样娇贵了呢！&rdo;

&ldo;哎，头三个月可不能大意！&rdo;绮年也欢喜起来，&ldo;不能提重物，不能突然用力，不能从高处跳下来，不能……&rdo;倒说得如鹃笑起来：&ldo;姑娘懂得怪多的……&rdo;

绮年讪讪住了口，心想我还有一整套的孕妇注意事项与婴儿养育大全可以告诉你呢，只是不敢说而已：&ldo;总之头三个月切莫大意，这是头一胎，养好了，后头再生也顺当。&rdo;想想自己如今还只是个未婚姑娘，还是不要说得太多以免惊世骇俗的好。

如鹃低头摸了摸肚子笑道：&ldo;请过郎中了，也是这般说的。如今有这小丫头帮着我，当家的又分了许多活计去，实在也用不着我做什么。算来这孩子来的也是时候，等出了三个月，又该各家做秋衣冬衣，到他临盆便是过年，那时候生意也不做了，什么也不耽搁。&rdo;

这说得绮年也笑起来。如鹃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叹了口气道：&ldo;当家的前几日从老宅回来，说是……如莺那丫头做了立年少爷的通房了。&rdo;

&ldo;通房？&rdo;绮年吃了一惊，&ldo;不是妾？&rdo;通房丫鬟连个名份都没有啊。

如鹃低头道：&ldo;是通房。立年少爷说了，不曾娶妻，不可先纳妾，不过日后娶了妻，必定抬举她做姨娘。&rdo;

&ldo;那哥哥打算几时娶妻呢？&rdo;

&ldo;如莺说，立年少爷已过了院试，如今是秀才了。只等乡试和会试了。怕是――要待会试之后才会……&rdo;

绮年扳着手指一算：&ldo;那岂不是至少还要两年之后？&rdo;这还得周立年一举得中呢，若是中不了，又得再等三年。何况周立年未必只满足于举人，说不定要等中了进士才成亲。就算他来个三元及第，那也得三年之后。到时他方过弱冠，娶妻正当时，可是如莺二十岁，在这个年代，女子的青春就算已过了。

&ldo;如莺这丫头，怎的如此死心眼……&rdo;

如鹃叹道：&ldo;当家的劝过她，她只是不听，也不知怎么的，就认定了立年少爷。当家的回来与我说，他在成都办了几日货，眼看着立年少爷似乎也并不十分――倒是如莺，伺候着少爷，捉着空儿还去七房伺候七太太。我听家里留下来的婆子说，是七太太做主，叫立年少爷收了如莺的。&rdo;

既然她自己打定了主意，别人又有什么办法呢？绮年跟如鹃再说了几句话，叮嘱她千万养好身子，正要起身出来，却听外头有人敲门。那小丫头香铃儿十分勤快，一溜烟儿跑出去，片刻就扬着声儿喊：&ldo;杨娘子，有人来买料子。&rdo;

如鹃忙忙迎出去，绮年也跟着走到门口一看，不禁怔了。香铃儿领进来的人身穿简单的玉色宝相花暗纹的夹缬袍子，倒像是个年轻商人模样，不过这人绮年是认得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昀郡王府的世子，赵燕恒，三天前，他们刚刚在显国公府见过的！

&ldo;这位公子――&rdo;如鹃有些犹豫。自打做了这蜀绣蜀锦的买卖，她也出入过京城一些高门大户的人家，眼前这人虽然穿着不怎么打眼，但那件夹缬袍子染出的宝相花十分精致。如今京城里头，夹缬已经不甚流行，这般精致的印花倒是少见了。加上此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怕不是等闲人物。这等人物来这里买料子，实在是……

&ldo;周姑娘。&rdo;赵燕恒对如鹃微微点头，眼睛却只看着绮年。

&ldo;如鹃，你和香铃儿自去整理料子罢，叫香铃儿不要乱说话。&rdo;绮年真想翻个白眼。她前脚进门没多久，赵燕恒就后脚上门了，这哪里是来买什么料子，分明是来找她的。真难为这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没准是一路跟着的吧？

如鹃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见绮年神色凝重，当即便叫了香铃儿出去，临走还不忘道：&ldo;姑娘，我就在外头，若有什么事，姑娘就喊一声儿。&rdo;

绮年苦笑。心想万一有什么事，这院子里总共四个女人，香铃儿十一二岁大，如鹃还是个孕妇，能起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