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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她就这样乘机走掉了。我喊痛，血咕噜咕噜冒出来，顺着手臂流下来，流了我一手，可她还是走了。她说：&lso;我知道你会怪我，会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了。也许以后，以后你有一天你会明白我。&rso;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她走掉了我怎么办？那时候我真是恨透她了！&rdo;

虞连翘还沉浸在那愤怒而无助的情绪里，不断地咬牙。李想唤她，一声两声唤她回神，她的胸口起起伏伏，还是想不通：&ldo;你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被那样羞辱过的，她难道忘了？到最后，走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泼了她一身脏水的男人还不是照样过他的生活，老婆孩子合家欢乐。&rdo;

被她这么一问，李想倒想起他父母来。他妈妈有情人时，公司里明的暗的多少讽刺，而他爸和他那秘书搞在一起，从来就没人夹枪带棒地说过什么，好像是极正常的事，无可厚非。呵，社会的道德法则总是容易宽恕男人，而对女人特别的苛刻。

照片里的女人年轻，有些艳丽。李想猜丈夫过世那年，她应该还不到四十。他便说：&ldo;她大概觉得生活太难吧。&rdo;

&ldo;可能是吧，那个时候，糟糕又混乱，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rdo;虞连翘深深地吸着气，冷静下来，说：&ldo;我知道，她走也是迫不得已的。&rdo;

她慢慢地揣度和解释着，在她母亲身上发生的这场不合时宜的婚外情。是有一些无奈的，更多的是人心里面的软弱。在十七八岁的李想和虞连翘来看，成人世界是这样暧昧不明，不纯粹。彼时，他和她都还不太知晓岁月的磨人处，寂寞它会咬魂噬骨。

第17章

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少，老房子的隔墙间人声渐渐歇落。唯有一户人家的电视里还在悠悠地唱着《康熙王朝》的片头曲：&ldo;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rdo;

明明有歌，还有雨水的滴滴答答，李想却觉得这夜真静。好像很久没这样的安静过了。他捏一捏她的手说：&ldo;饿了。&rdo;

虞连翘微笑应说：&ldo;我也饿。你想吃什么？我去做。&rdo;

李想还真的开了要求：&ldo;米饭，青菜，唔‐‐这样就好。&rdo;

虞连翘爬起来，背对着他，套上睡裙。转过来时，就见他手拄着头，在望她。虞连翘躲他的眼，嗔道：&ldo;别玩了。你起来去冲个澡吧。&rdo;

卫生间很小，花洒挂在墙角钉的一根铁丝上。虞连翘站在门外，告诉他水阀要怎么控制冷热，她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说：&ldo;这东西不大灵了。&rdo;

门被她带上，李想听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路地轻了下去。

他拧开水龙头，关上，再拧一次，煤气点燃器还是响几声就停下，再无动静了。李想身上汗津津的燥热，便索性冲起凉水来。他一样一样地用她用过的东西，她的啤酒洗发露，她的檀香皂。这样闭着眼站在水柱下冲泡沫时，他便闻到了某种属于童年的气味。

洗过澡，李想慢慢地转下楼。远远看见她的背影，站在灶台前。

他走近去，就见她摁着半个卷心菜，一刀一刀地切着，切好了放在一个大盘子里。香菇放在热水里浸泡着，她细细地在手指间搓一搓，挤去水，放到砧板上切了碎块。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她把切好的菜倒下去，刺啦地一声响。

李想从她身后钻出来，说：&ldo;架势还不赖。&rdo;

虞连翘脸转向他，笑道：&ldo;花架子，也就蒙蒙你，等下你吃过就知道好不好了。&rdo;她往锅里撒盐，加黄酒，黄酒一浇下去，蒸气便熏上来，极香。

虞连翘深吸着气，接着便捧起那黄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喝过后，她冲他吐一吐舌头。

&ldo;其实我们是不能喝酒的。只是大家都不守规矩。&rdo;她呵呵地笑着说，&ldo;小时候我跟着隔壁的一个哥哥玩。他喝酒，也骗我喝，说是可乐，这么喝着喝着，就觉得酒很有滋味。&rdo;

她像小女孩一样地笑着，李想揉她的头说：&ldo;就你傻，这都能让人骗了去。&rdo;

虞连翘说：&ldo;那是因为我相信他呀。‐‐喏，把那个盘子递给我。&rdo;她把菜盛到盘子里，说：

&ldo;没青菜，你将就一下。我再做一个汤，然后，我们就可以吃了。&rdo;

电饭锅的按钮已经跳上来，冒出的热气里带着米饭的香味。虞连翘指着矮桌边的小板凳让他坐过去，别站在边上碍手碍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