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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没想到爸爸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她简直要晕倒过去了，随后她说出了爸爸的名字：&ldo;爸爸，我只不过摘掉了眼镜，你就不认识我了？&rdo;

爸爸惊讶地点了点头，&ldo;对，你是小蝶！你都变得我不认识了。&rdo;

小蝶总算回到了自己家，疲惫地在沙发上躺下：&ldo;爸爸，我变难看了吗？&rdo;

&ldo;不不不！&rdo;爸爸连连摇头：&ldo;小蝶，你变漂亮了！老天啊，真是女大十八变，一个礼拜不见就完全变样了。刚才我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来了陌生人呢，心想这么好看的女孩，干吗敲我的门啊。&rdo;

&ldo;我真的变漂亮了吗？&rdo;

其实，尚小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漂亮了。

爸爸像是欣赏某个奇迹：&ldo;你长高了！脸也瘦了许多。过去你脸上有雀斑和痘痘，现在已经少掉一大半了。对了，眼镜怎么摘掉了？你的眼睛又大又亮，也比过去好看了。&rdo;

&ldo;真的吗？&rdo;

小蝶立即照了照镜子，这几天脸上确实干净了许多。但因为天天都照镜子，所以也没感觉太大的变化。而爸爸隔了一个星期才见到她，自然觉得差别很大了。

本来爸爸还想好好教训女儿一顿，但看到女儿变化如此之大，也完全没有训她的心思了。他笑着说去超市买些好小菜，晚上父女俩好好吃一顿。

尚小蝶继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退几步：&ldo;你漂亮吗？&rdo;

6月16日夜晚22点40分

&ldo;耶！&rdo;

庄秋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千里之外的盖尔森基兴沙尔克体育场上，梅西为阿根廷队进了一个漂亮的球。比分令人瞠目结舌：阿根廷6：0塞黑。

这也是本周他惟一开心的瞬间。身为阿根廷球迷的庄秋水，坚信只有潘帕斯人才配得上世界杯冠军。

赢球的兴奋很快过去，他又想到了尚小蝶，还有那永远的禁区‐‐蝴蝶公墓。

心里像压了块砖头，特别是当他掉进&ldo;幽灵小溪&rdo;，又目睹河里捞上来的死人骨头‐‐孟冰雨‐‐去过&ldo;蝴蝶公墓&rdo;的下场！

如果他不会游泳呢？如果双脚被水糙缠住了呢？恐惧地扑到镜子前，发觉自己这些天也变了，比过去更消瘦，显然是最近饭量大减，又整夜失眠的结果。

镜子里嘴唇有些发紫，那据说是死人的特征‐‐

妈妈回来了。作为医院的护士长，经常这样早出晚归。余芬芳看到儿子的脸色不对，人也瘦了许多，急忙拉着儿子的手问：&ldo;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没什么。&rdo;他从不想让父母为他担心。

&ldo;我知道你有心事！那个叫尚小蝶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她没事了，第二天就退烧了。&rdo;

余芬芳已隐隐猜出，儿子是因为小蝶的事情：&ldo;那女孩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她根本就不配你，我劝你趁早死了心！&rdo;

&ldo;妈妈，你完全误会了。而且，她现在也变了很多‐‐&rdo;

他不敢说小蝶变漂亮了，怕引起妈妈更多的反感。

&ldo;不行，我没同意你和她交往！就算真是个美女，我也绝不允许！因为那女孩身上，有一股邪恶的东西‐‐&rdo;余芬芳狠狠地说道，忽然眼前有些恍惚，一些碎片从脑子里呼啸而过，&ldo;非常非常邪恶，而且极不干净！不能靠近她，绝对不能靠近她！&rdo;

这段话让庄秋水听得目瞪口呆：&ldo;妈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小蝶到底犯了什么罪孽？&rdo;

余芬芳喘了口气：&ldo;很多事我都想彻底忘掉。但是，她让我想起了一段往事‐‐&rdo;

脑子里的碎片飞得更快了，不停发出尖厉的叫声，如锯齿碾过记忆的身体，回到那雷电交加的雨夜。不，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雨点，而是一滴滴暗红色的血，浑浊而黏稠

那年夏天，余芬芳的脸上还没有皱纹，庄秋水也才刚刚开始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