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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寒山,又兼风雪,举目皆是白茫茫,众人驱马深入山中,只见霰雪弥漫,罡风入骨,众人闷头,只觉寸步难行。
山中道路冻起冰棱,行路缓慢,足足一日才行了五十余里,雪越下越大,风搅动雪片扑打在身上,吹的人喘不过气来,那雪片吹在衣上若黏住一般,起先众人还伸手拂雪,走过一段后只管缩手,任衣裳冻的硬邦邦。
逆风顶雪行了数里,众人皆是苦不堪言,耳边风声刮在冰石上,嗤嗤的嘈杂声刮着耳,遥遥的不远处,听得远处一阵马嘶。
只见大雪飞舞中,影影绰绰数十匹野马撒蹄奔跑,鬃毛飘扬,挨着商队飞驰而过,转瞬没在风雪中。
“是祁连山的天马啊。”众人喟叹
李渭身下是匹不起眼的灰马,此时摇尾低嘶一声,被李渭嘘的牵住安抚:“追雷,等回来再放你入山跑跑”
山中几日实在难捱,待到乌鞘岭南的城驿,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驿站里,正遇见从东而来的流马车,车上载的是寒衣节宫里赐往河西诸军镇的征衣。
众人在此验过文书,往兰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空好好修一修~啊啊啊~
墨离军
长安的冬天也常下雪,可没有河西的雪这样粗犷。
雪不知疲倦的下着,小如粗盐,大如席苫,被严寒入骨的朔风缠卷,身不由己,连喘带啸,扑簌簌的落下来,沉沉的掩盖了道路,河流,房屋,行人的身影,天地间除了茫茫的白,再也不见其他色彩。
李娘子家中,院角那棵枝桠干瘦的枣树埋进了雪里,柴棚压塌了半爿土墙,檐角下倒挂着粗长冰棱,院里的水井在冰天雪地的腾腾的冒着热气。
雪天无事,赵大娘得闲,将火壁烧的暖烘烘的,把耳房的长炕收拾出来,铺上暖垫羊毡,摆些茶点瓜果,供家里人闲坐。
瞎子巷里都是知根知底的老邻里,上几辈就在这落了根,关系十分融洽,逢年过节,你来我往,东家嫂子讨个茶盐,西家老奶奶做八十大寿送块糖糕来,少不得往来唠唠,雪天出门不便,家家都闲在屋里,趁着此光景,往李家探望李娘子,帮衬些零碎活计的人便多了起来。
春天在李家呆了月余,伤病渐渐好了些,李渭把她带回来得那日邻里婆婶们都是瞧见的,这些日子来来去去打量过春天几回,知晓了她身世由来,见着她十分瘦弱的站在屋前,也会热心上前,牵手细问:“伤可好了些了。”
春天礼数周全,说话却不多,又是温柔羞涩的秉性,众人倒是一致心疼她孤苦无依。
巷口黄婶儿年前刚嫁独生女儿,家里只剩老夫妻两人,最可心少年女郎们,常来李家串门,握着春天手道:“这样标致的女儿,看着真真心疼。”
婶子们调笑:“你若喜欢,可正好认了干女儿,全了你的心意。”
“我哪有这样的福气。”黄婶儿笑眯眯,“这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郎,当有好福报的哩。”
待到天朗雪晴,墙角积雪已有三尺深,阴云散尽,蓝天如同块硕大的水晶石,天十分冷,长留换上皮靴子厚袄衣,带着羊皮小帽,怀中抱着手炉,裹的严严实实的站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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