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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1页）

将军怎么了？

春红有些懵懂，正要开口问，余光瞧见沈钟磬突然顿住，两人立即都站直了身子。

站了片刻，沈钟磬突然一转身，又大步出了院子。

直看着沈钟磬朝碧竹园的方向走，荣升春红才回过神。

春红满脸带笑，拎着灯笼颠颠地跟了上去。

在碧竹园门口站在，借着门上殷红的大红灯笼发出的幽暗灯火，沈钟磬望着门楣上&lso;碧竹园&rso;三个赤金大字出神。

这个扁，当初还是他亲手题的。

眼前闪现他和楚欣怡大婚之夜，听到甄十娘自杀了，外面闹成一团，他心有些慌，可还是毅然地拿起案上的秤杆挑起红盖头，然后，就见到了一张温顺柔和的脸。

&ldo;……只要能和大爷在一起，即便没名没分，怡儿也欢喜，怡儿不觉得委屈。&rdo;

&ldo;……怡儿不怕委屈，什么苦都能吃，只要大爷好，怡儿就高兴&rdo;

大婚夜楚欣怡含羞带怯的话在耳边一边一边地回荡，已经不记得那夜他说了些什么，唯一记得经历了两年水深火热的婚姻生活，骤然遇到那难得的温柔，他心曾狠狠地震撼过。

也是因为她那不要名不要利，只要他好她就好的温柔，让他备加感觉自己违了承诺纳她为妾辜负了她，也使得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任她予取予求。

曾经那个温柔的女子哪去了？

这些年来，虽然出征在外不能常常陪伴左右，可是，但凡她有所求他都会尽全力满足，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她变得如此狰狞可怖，汲汲算计？

&ldo;将军安好。&rdo;听到声音迎出来的春兰见沈钟磬静静地站在门口不进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回过神，沈钟磬迈步进了院子。

春红早一溜烟跑进去给楚欣怡传信了。

楚欣怡已经换下白天那套华丽耀眼的五彩缂丝背子，卸了花枝招展的头饰，换了件月白色素锦右衽襦裙，头发没挽，瀑布般披在脑后，她半倚着床。神色间透着一股憔悴。

一晚上的功夫，她恍然老了许多岁。

&ldo;将军……&rdo;瞧见沈钟磬进来，她微微欠了欠身。

对上沈钟磬凝重中透着几许怅然的目光，想到春红刚刚说的&ldo;将军心情很不好。&rdo;的话，楚欣怡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他这么沮丧，一定是因为不能关了回春医馆吧？

说到底，那贱人行医就是败俗的，是辱没祖宗门风的事儿，他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怎么能接受得了！

&ldo;又怎么了？&rdo;沈钟磬在椅子上坐下，见楚欣怡脸色的确不太好，就开口问道，&ldo;……没找个大夫瞧瞧？&rdo;

&ldo;就是头有些不舒服，喝了碗姜汤已经好了。&rdo;沈钟磬一向雷厉风行。她若装过了头，果真叫太医来，查出没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钟磬噢了一声，端起春红呈上的茶，一边喝着，一边想着心事。

空气沉寂下来。

&ldo;……将军是为关不了姐姐的医馆烦心？&rdo;楚欣怡叹了口气，&ldo;姐姐也是。明知道老夫人反对，还一意孤行，这几个月将军不在，老夫人可是天天呕着气。已经请了两次太医了。&rdo;

沈钟磬抬起头看着楚欣怡。

忽然之间，他感觉他对眼前这个女人非常陌生。

&ldo;……将军怎么了？&rdo;见沈钟磬不认识似的看着自己，楚欣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ldo;妻妾有别，终是不能以姐妹相称的。怡儿以后还是按规矩唤她夫人吧。&rdo;沈钟磬声音淡淡的，昏黄的烛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的，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楚欣怡怔了好半天，嗷的一声坐直身子，&ldo;将军！&rdo;她喘了一口气，咄咄地看着沈钟磬，&ldo;……将军这是打定主意要为她打压婢妾了？&rdo;

这话压抑在心里很久了。

沈钟磬忽然有些兴趣索然，他耐着性子说道，&ldo;怡儿错了，她是妻，你是妾，不是打压，尊她为主是你的本分。&rdo;

&ldo;你……你……&rdo;楚欣怡嘴唇哆嗦了好半天，&ldo;将军的意思，婢妾就是一个卑贱的奴婢？&rdo;目光直直地看着沈钟磬。

没言语，沈钟磬一口一口地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