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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靠窗坐，他常常会在上课的时候看见黎井单手拎着个书包经过，往教学楼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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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陆予去办公室交作业，路过楼道的时候看见黎井正站在楼后的围墙下。

他走到楼梯口静静地看着，看黎井是如何背着书包爬上树，然后从树干跳到围墙上，再轻巧地翻下墙，最后边踢着石子边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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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偶尔会很好奇，黎井逃了课都会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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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他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六年级上学期开始的时候，黎井就被他父母从军区大院接走了，转去了别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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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走的那天，陆予正好在陆湛家。

他趴在二楼陆湛房间的窗台上，看见陆湛拉着黎井的手哭哭啼啼地，还没哭几声就被他爸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哭什么哭！丢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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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拍拍陆湛的肩，低着头走到他爷爷身前，也不知说了什么。

爷爷摸摸他的头，像是叮嘱了几句，黎井点点头，拿手擦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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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上车前往窗口这边看了一眼，窗外是一棵茂密的树，透过树叶，黎井看见了窗边那个漂亮的小少年，早晨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和衣领，温和的阳光照得他双眼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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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抬手朝黎井轻轻挥了挥，嘴边挂着一个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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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什么表示也没有，低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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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再次见到黎井，是在期末的时候，在黎井爷爷的葬礼上。

他站在人群里，看黎井独自立在他爷爷的遗像前，微微低着头，双手握成拳。

偶尔黎井会抬头看一眼忙着和各种来宾招呼客套的父母，眼神里都是厌恶和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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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在哭，他和黎井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受爷爷的照顾，和爷爷的感情也很深厚，所以他爸这次没打他。

陆予牵着陆湛走到爷爷的遗像面前，转头看了黎井一眼，说：“爷爷一定希望你以后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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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低着头，半晌，他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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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和陆予上了同一个初中，还是隔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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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井一如既往地爱逃课，老师也拿他没办法，他父母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忙着生意，并且一直试图劝说黎井出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