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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张五娘惊疑地答，&ldo;对。&rdo;

&ldo;那么，你是直接回家了呢，还是在街上逗留？&rdo;

&ldo;我是一个寡妇，哪能在外面招摇，自然是立刻归家。&rdo;

&ldo;所以我奇怪啊，短短的一刻时间，我爹恰巧就遇到了你，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就对你百般调戏，最后又追进你家，欲行非礼，好像很赶啊。&rdo;

噗！旁边一个衙役不小心乐了出来。不过，在张宏图严厉的目光扫she过来后，死死忍住。

张五娘倒也jian滑，反驳道，&ldo;禽兽之人，哪能以常理度之？&rdo;

&ldo;问题是，我爹在万和楼打了首饰，为抄近路，巳时中路过了飘香居后面的胡同。本镇的人谁不知道，飘香居的位置离张家颇远，要走上两刻时间才到。试问，我爹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处地方？&rdo;说完，春荼蘼又转向张宏图，&ldo;大人，关于这一时间证据，民女也有人证。飘香居每天巳时中都会出第一炉有名的荷花苏，九月十八那天，店中的小伙计到后面的胡同倒泔水，差点泼到我爹脚上，所以记得清楚。还有，万和楼的掌柜，可以证明我爹确实前些日子订了一根簪子，约定于九月十八日上午去取。&rdo;

张宏图看了看诉状下面，罗列的证人名单，疑惑地问，&ldo;可是春大山说，在飘香居后面的胡同里，有一个小贼抢了他的钱袋和簪子，他一直追过去，这才进了张五娘的院子呀。如果用跑的，春大山身高体壮，一刻之内也是到得了的吧？&rdo;

&ldo;正是呢，大人英明。&rdo;春荼蘼毫不脸红的拍马屁，&ldo;昨天我还特意实验了一回，用跑的完全可以。只是……必须跑得飞快，到案发地点，人基本上累得快趴下了。试问，一个人连气也喘不过来，如何要调戏妇女，并意图jiany？&rdo;

堂上男人居多，一听这个问题，全体愣住了。是啊，就算再好色的男人，在那种时候也没有那种闲心吧？就算有闲心，也没力气了。

&ldo;这是时间上的疑点，此其一。&rdo;春荼蘼伸出左手食指。

她的手嫩白嫩白，手指柔软又纤细，但就这一根手指，却不容人忽略。开始时，包括欧阳主典在内的所有县衙公务人员，都不相信春荼蘼会问出花来，可现在，却突然有了不同看法。

&ldo;其二，是地点。&rdo;她继续说下去，&ldo;张五娘的家在甘糙街，那边住的都是贫苦人，每天辰时初刻一过，男人女人们都要去做工，只留部分女人、老人和孩子在家，或操持家务，或关门闭户。诬陷我爹的人，选了这个地方，不是太巧了点吗？那时候，街上无人，不可能有其他有力人证。可偏偏，李二就看到了整个过程。他是闲的，还是早等在那儿？再者，那条路不是我爹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为什么会去那里？&rdo;

&ldo;不是说追贼吗？&rdo;张宏图插嘴。

&ldo;就是说，我爹所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为追贼而去。&rdo;春荼蘼正等着这句话呢，于是马上抓住话尾，随后一指张五娘，&ldo;而不是这个女人说的，闲逛到那里，见色起意！此为疑点之二。疑点之三，就是证人李二。求大人传李二上堂。&rdo;

第十章继续推

那李二是个五短身材，应该叫武大才对。他眼神闪烁，虽然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但还有句话叫相由心生，这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刚才他就站在堂下，把堂上的情况看得清楚明白，不禁有点胆颤，可是听了县令一声传，又不敢不来，连忙自报了姓名，跪于堂上。

&ldo;李二的供词有何疑问之处？&rdo;张宏图问，很是气恼。

本来，他对此案确信无疑，想着涉及折冲府最低级的武官，若速判速决，说不定落个不畏权贵、绝不官官相护、公正廉明的名声。他一把年纪，这辈子不太可能升官了，于是就想在离任致仕时弄个万民伞什么的。至于九品下阶的武官算不算权贵？好歹也是官嘛，老百姓懂得什么。既然这案子没什么油水，那踩着春大山露回脸也成。

可此时，他却突感不妙，怕是适得其反，不禁深恨生事者。若万一被翻了供，他岂不是被这起子糙民糊弄了吗？太可耻了！

&ldo;李二供词的疑点，在于与原告所述中互相矛盾的地方。&rdo;春荼蘼侃侃而谈，&ldo;张五娘在诉状中言称，我爹追进了院子，反锁了院门，欲行不轨。可是既然反锁了院门，这李二是如何看到的当时情景，并上前救助的呢？难不成，他会隔墙视物，还能穿墙而过？&rdo;

堂上众人都是怔住，显而易见，这样浅显的漏洞就是没人发现。大概因为古代人不喜欢打官司，所以诉讼行为非常粗率的缘故。或者，他们对这个案子根本不重视。

&ldo;是民妇慌张之下，所说有误。&rdo;张五娘急中生智，连忙解释道。

&ldo;对，小的也是气愤，所以没注意细节。&rdo;李二配合得很好，紧跟着说明，&ldo;我就住在张五娘的隔壁，那天听到呼救之声，爬到墙头去看，发现了恶徒正欲行那禽兽之行，于是就跳了过去救人。其实，并不是从院门进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