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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凤宁不是个没良心的,她会替余嬷嬷着想。比如“余嬷嬷啊,你年纪大了,这么干坐着累不累,要不我陪你逛一逛去?”她想着走一走看看风景也比看着这嬷嬷强啊。结果余嬷嬷说:“为人媳妇,要有定性,哪能坐一会就嫌烦。”嫌烦就算了,还敢说她老?余嬷嬷心里不高兴。但说不诧异是假的,过去那个凤宁,心里有鬼,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吱吱歪歪的。凤宁又会道:“余嬷嬷啊,坐这么久,你饿不饿?”饿了就有理由招呼厨房来点点心之类的吧?可余嬷嬷道:“这用了午饭才歇了一个时辰,哪里会饿?”凤宁托着下巴,心想,她问错了,她该问她馋不馋的?不过问一个这么严肃的老人家馋不馋,是不是不太厚道?实在不行,凤宁只好又转回话题了:“嬷嬷啊,你跟我说说,那个有可能是被我偷走的宝物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有多大?”余嬷嬷喝茶,没答。凤宁又问:“那我会不会有同伙?我一个人就能偷到了吗?”余嬷嬷拿杯子的手一顿,扫了她一眼。凤宁撑着脑子,有些没精打采的摆弄着自己的杯子,她玩了会,突得坐直了:“嬷嬷啊,不如我们联手破案吧。我这么憋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情也不好。你这么累着,解决不了问题,心情也不好。”余嬷嬷这次说话了,她道:“你快些把过去的事想起来了,便是帮了大忙,如今疯不疯,傻不傻的,破什么案?”她不信任这个三夫人,不可能给她机会摆布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已派人去请了高僧,到时做做法,驱驱邪。”她就不信了,灌药、作法、紧迫盯人……一直折腾下来,难道还拆不穿她的真面目。做法?凤宁听了更觉得没劲,她索性趴在桌上装死,她不开心,她也不想假装开心。过了好几天这样的苦日子,凤宁终于受不了啦,她决定要自强不息,如果没人愿意信任她,那她就自己把自己做过的事翻出来,自己找出真相来行不行?她不求别的,就算是干了坏事也得落个明白,如今自己稀里糊涂,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这她哪能受得了。不让回娘家这事她是看清楚了,不就是变着法的软禁她嘛,她要是偷了他们龙家的宝物,再一回娘家,他们怕她跑了。她不跑,她若是偷了,查清楚真相,给他们还回来就是,她虽没了记忆,但是非还是分的,羞耻心还是有的。这段在龙家,她也是有所觉,龙家确如余嬷嬷所说,就算不喜欢她,但确实没让她饿着冻着,没打没骂,还有小青这样的好姑娘照顾她。她观察了这府中仆役们的行事,都是有规有矩,端端正正,倒是显出这龙府确是正派人家。所以凤宁分析,自己的遭遇应该确是事出有因。这么一想,她渴望解开迷团的心就更盛了。她想了又想,终决定要迈出第一步,就是去她落河出事的地点好好瞧一瞧。某天夜里,月黑风高,正是干些偷鸡摸狗勾当的好时候。凤宁躲过巡夜的侍卫,悄悄潜到府宅墙边,轻轻一跃,跳了出去。她左右看看,侧耳倾听,觉得没人发现自己,呆了一会,想想这种情况,自己能把东西偷出来潜逃,也是有可能的。她转身奔向街市,跑了两条街,跃上了街边宅子的屋顶,几个纵跃,寻了个高处停下举目四望,这城建得方正,虽然很大,但方向对了,城门之处并不难找。-肉-肉-收-藏-凤宁一早就打听好了,她受伤被寻回的地方,是南郊护城河的上流河道,叫凉河。凤宁想去那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印象,或是寻回些线索什么的。她的计划是,偷偷的去,再偷偷的回来。如果真能找出什么,待她查出了真相再与龙家说,不然现如今无论她说什么,这龙家人都会觉得她在耍诡计。若是没找到什么,那她就当没出去过,这样省得龙家乱想。可凤宁没想到,她走了很远的路,终于走到了城门口,却发现城门紧闭,守城门的兵大哥跟她说,要等到卯时,农户们出农时分才会开门。凤宁一想这可不妙,她赶紧跟兵大哥求情说她嫁到邻城的姐姐忽然生了重病,身边没人照料,她赶着过去救命的。可兵大哥也没办法:“姑娘,这阵子管得严,你看此处可不止我一人守门,别说我做不得主放你,就是我能做主开门的,若放了你过去,可能饭碗就不保了。现在已近寅时了,等不了多久就能开门,你且再等等吧。”凤宁眼巴巴的盯着城门看,表情甚是可怜。看这水灵灵的大美人这般模样,那兵大哥心一软,劝道:“别着急,你姐姐铁定不差这一个多时辰的。你一个孤身女子,这个时候出了城也不安全,你且先找个暖和地方坐一坐,一会城门开了,我第一个放你出去。”凤宁看他确是为难,叹口气,点头谢过,转身走了。她走了一段,看见个年轻剑客抱着臂站在她不远处,以为人家也是等着出城,好心喊了一句:“这会子出不了城的,你别着急,要等到卯时呢。”那年轻剑客似乎很惊讶,凤宁心想原来是跟她一样不识规矩的,看来是外地人。她挥挥手,算是道别,然后自己低着头,一路走一路想,那现在是先回龙府呢,还是等城门开呢?她琢磨了一会,龙府对她监视得这么严,她跑出来一趟不容易,再说她每天也就这大半夜的能摸黑出来,那城门怎么都是关着的,如此她现在回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出都出来了,又走了这么远,不能白走,干脆就今天把事情办了再回去。她这么一想,就晃啊晃,走到一家客栈酒楼的门前,那里灯笼还点着,有光。客栈的门板全插上了,独留了半扇开着,让半夜里吃酒或是投宿的人知道这里还做买卖。凤宁摸了摸肚子,咽咽口水,可她身上没银子,不能进去。她叹口气,靠坐在客栈的台阶拐角那,耗着时间等着开城门。夜风习习,黑漆漆的长街上独坐着她一人,头顶上的灯笼映出一个孤独的身影,凤宁看着身边自己的影子,心里有些难过起来,她把头埋在腿上,抱着膝蜷成一团。过了好一会,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一阵浓重的酒气袭来,夹杂着两个男人的粗嗓门向她逼近。凤宁倒是还警醒,一下跳了起来。定晴一看,原来是两个买醉的汉子从客栈里出了来,看见门口坐了个女人,竟然哈哈笑着,伸手欲行轻薄。凤宁后退两步,避开他们的脏爪子,皱了眉开口想骂,可一想还是走为上策,于是狠瞪了他们一眼,转头朝城门方向走。没想到那两人竟然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将她的路堵了。凤宁这下是真怒了,她柳眉倒竖,叱道:“这是要怎样?”她跟前的醉汉脸泛红光,嘻皮笑脸,眼神分外龌龊:“姑娘夜半一人于街上游荡,难道不是寂寞吗?”身后那人哈哈乐地补充:“就是,就是,我们来陪陪姑娘。”凤宁冷笑一声:“瞧你俩那德性,母猪都看你们不上。”醉汉被骂,生气了:“他娘的,给脸不要脸,敢骂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猪。”“去你娘的。”另一醉汉握紧拳头冲着凤宁的脸就打了过来。他拳大如斗,劲力如风,瞬间竟然就到了凤宁的眼前,竟然是个练家子。他的拳一动,凤宁就下意识的也动,她脚下一错,拳头到面门时头一转,素手一抬,闪电般地扣在醉汉的脉门上。醉汉只觉臂上麻筋一痛,竟然整条胳膊动弹不得,凤宁手一扭,脚下一踹,使得巧劲将那身形庞大的醉汉一抡,她口中喝道:“去你爷爷的。”醉汉已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另一人一看,酒醒了一半,他大喝一声,摆了个开拳架式,围着凤宁走了半圈,然后猛的跃起,由上冲下的向凤宁连击两拳。凤宁不及细想,依着本能身形一弯,柔若无骨的扭转腰身,脚下一错,竟然无需跃开便躲过拳头。她顺着对方攻势,手腕就着对方手腕一转,扣住腕脉,将他整个往前一拖,同时一抬脚踹在他的□。那人惨叫一声,跪在地上,蜷成一团抱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凤宁一叉腰,又踢他一脚,学他刚才那般说话:“给脸不要脸,敢欺负姑奶奶,知道姑奶奶是谁吗?”-肉-肉-收-藏-那人挣扎着抬头,哑着声音问:“是谁?”凤宁一怔,还真问了?她一扬头:“不告诉你。”她似听到一声轻笑,察觉身后有人走近,转头一看,是刚才城门那遇到的年轻剑客。她正待说话,先前被摔在地上的醉汉却趁这会冲她扑了过来。凤宁眼角瞥到银光一闪,急急退了两步躲开。那剑客一扬手,瞬间拔出了背后的长剑一甩,剑嗖的一下向那醉汉射去,却是剑柄在那醉汉手腕重重一敲,击落了他手上的匕首。凤宁呆了呆,心里想着自己若也是这样出手,是否能做到只用剑柄击人的?她不知道,但却知道这个剑客是个高手。那剑客一击得手,走过来捡他的剑,醉汉被那长剑打得坐在地上,蹭着地往后退。凤宁上下仔细打量那剑客,他双目有神,面洁如玉,衣裳整洁,一看便知用料上品。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剑鞘剑把都擦得锃亮,脚上的靴子也干干净净的,与那两个意图欺负她的家伙还真不一样。凤宁心里知道这人与那二人确不是一伙,不该是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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