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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腿痛，挣扎起身，眼前的事物有些颠倒，晃动了几下脑袋，这才看清面前的场景，此刻她正处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内，床上的棉被有些陈旧，边上被磨损的不成样子，不过好在干净，看着出口有张破旧的茶桌，上面放着几只制地粗糙的瓷碗。她慢慢的拖着伤痛的腿，头上的冷汗都汇成了一股细流，疼痛似蚂蚁一般啃食着全身的骨头。在一阵拼命的挪动后，云绯白伸手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味道苦涩，打开盖子一看，泛黄的劣质茶叶，把好好的一壶茶硬生生的弄成涩味儿，咂咂嘴，味道还是没有从口腔中去掉。大牛端着手中的饭菜推门而入，看见云绯白站在地上，面露欣喜，“你醒了，怎么还站着呢，快，快来吃些东西，这么多天没好好吃顿饭，估计也饿了。”云绯白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身材瘦削，长年的营养供应不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面色发黄，手指根根如鸡爪一般，云绯白有些同情面前的人。被推着坐在瘸得有些不稳的板凳上，看了眼桌上的菜，两只菜窝窝头，里面就加了一点儿糙面，摸在手上手感倒是可以，还有一小盘咸菜条儿，几粒米能照出人脸的粥。“快吃吧。”大牛笑嘻嘻的将筷子放到云绯白的手上，云绯白刚要大幅度一动，左手就痛得面部扭曲，转头看，这手和脚竟然都伤了，之前的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小心点儿，伤口没好。”大牛忍不住轻声劝了劝。“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趁着云绯白喝粥，大牛问道。云绯白放下筷子，用右手夹了个窝窝头递给大牛，“你也吃。”“我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云绯白摇摇头，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大牛心一阵激动，难道这是老天有眼，可怜他快四十了，送了个孩子给他？抓住云绯白的手，“孩子，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大爹，你知道了没？”“大爹？”云绯白有些疑惑的喊了声。大牛眼泪直流，点头就应，“哎，乖孩子。”“我是不是有好几个爹爹？”大牛破涕而笑，“想什么呢？这家里就我一个爹爹，只是别人家的夫侍，夫郎都有好几个，这才有了大小之分。”花生太香云绯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娘亲呢？”大牛拭去眼泪，“你娘亲去干农活了，这个点儿也快回来了。”拖着手中的菜窝窝，放进嘴里，味道偏淡，不过肚子已经饿得叫个不停，云绯白也来不及品尝，几口囫囵的吃了下去，又将米粥灌了灌，打了个饱嗝。面上出现一只菜窝窝，“孩子，你吃吧，大爹不饿。”“这怎么行，爹爹一定也没有吃午饭，应该留给爹爹吃。”云绯白的眸光清澈，看得大牛心一愣，随后笑容更甚了，收回手中的菜窝窝，慢慢的吃了起来，仿佛是什么珍馐一般。“对了，大爹，我叫什么？”正在咀嚼食物的大牛一下子被咽住了，强行灌了几口凉茶，这才缓了过来，“你叫……”大牛眼前一亮，“你叫莫莫。”“莫莫？”“你从小就爱吃馍馍，你娘给你取了个谐音的名字，叫莫莫。”“莫莫”云绯白喃喃几声，一口白牙弯成了一个笑弧，“莫莫这个名字好。”“大牛，俺回来了。”拉开帘子，一个长相粗糙的中年妇女就走了进来，浑身上下缝缝补补了不少补丁，一双草鞋也是露出了脚趾头。憨厚的笑容，一看就是村里老实一户，云绯白心中感叹，这就是她的娘啊，怎么看起来长得不太像？随即想到可能是风吹日晒晒得变了形，云绯白拉了拉大爹的衣服，大爹笑着拍了拍云绯白不安的手，“妻主，田里的农活儿可是干好了？累了吧，我去拿饭。”“先等等，这孩子醒了，俺心里高兴，先说说话，再吃也不迟。”大牛索性坐了回去，“妻主，这莫莫不知是不是撞了脑袋，记不得事了，咱们以后得好好照顾才是。”“莫莫？”牛嫂反问。大牛眼疾手快的挡在云绯白面前，“可不是，这就是咱们的莫莫啊，这才几天没见，妻主还学会和莫莫开玩笑了？”大牛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将拖着牛嫂进了内屋。“怎么回事啊，大牛，这孩子……”大牛关上门前看了看外面，随后拉着牛嫂坐到床边，压着声音道“这孩子记忆全无，我就想是不是老天开恩，让这孩子派到我身边，我已经骗她说是我的孩子，妻主，你可千万要嘴紧着点儿啊。”牛嫂挠挠头，“大牛啊，这样会不会不好啊，毕竟这孩子万一有自己的父母，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地道啊。”刚说完，大牛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这么多年了一个子儿都生不出来，为此，被多少村里邻居笑话，你说，是不是？”“你看看你，这是扯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啊？”大牛破涕而笑，“既然不是嫌弃，那这孩子现在在咱们家，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让她喊声娘亲，大爹，不为过吧？反正我不管，我没孩子，她就是我的。”大牛软硬兼施，牛嫂招架不住，只得连连败下。“好，你想人这孩子，听你的，只是村里邻居那边得打声招呼，别说漏了嘴。”牛嫂说完，大牛果然面色好了不少。云绯白无聊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周遭，这家全部是用泥土和草盖成的，泥砌成的墙，草堆成的屋顶，不少青苔已经长满了整个泥墙，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的种子，长得些杂草，窗户用纸糊的，这不下雨还好，一旦下雨，简直是全家都遭殃。大牛抓了一把花生，塞到云绯白的手中，“快吃，今年的收成不错，足足有二十多斤，我和你娘亲商量着将这二十斤花生换成钱，剩下的留着自家吃。”云绯白捏着花生，这花成种得是真不错，一看就是用了心的，颗颗饱满，红色的皮儿包裹着内里，看得云绯白也是喜欢的不行。“大爹，这花生如此难得，还是留着卖钱吧。”云绯白将手中的一把花生想了想又塞回大牛的手中。大牛脸一板，“给你吃就给你吃，推个啥，平日里这东西可吃不到，现在有，还不知道宝贝。”看着手中攥着的花生，捏起一粒，放进嘴里，口齿生香，看云绯白吃得欢快，大牛心里也高兴。“大爹，你也吃。”云绯白塞了一粒给大牛，大牛也高兴的应了声，一下午，榻边，欢声笑语。“大爹，这花生炒着吃味道应该更不错吧。”吃着吃着，云绯白不知怎的冒出这句话来，一说出口，她自己也是愣住了。“炒着吃？村里头都是生吃，还没有人用炒的呢，再说，这得费多少油啊，这太浪费了。”“这花生应该不用油就能炒。”云绯白很自然的接过话。“嗯？莫莫，你是怎么知道的？”云绯白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挠挠头，“我猜的，要不咱试试？”望着云绯白期待的眼神，大牛一咬牙，“好，试试就试试。”从一缝着补丁的布袋中又抓了两把，放到碗里，将火生起，云绯白撸起袖子，将花生放到锅中，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股焦味儿慢慢涌进鼻间。大牛有些惋惜，“莫莫，咱们这是不是不成啊？要不我把火熄了吧。”云绯白也皱眉，难道真是自己想岔了？正纠结着，炉火还在烧着花生，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焦香，云绯白满脸喜色，这是成了？“大爹，这……成了。”大牛也有些意外，随后立马又添了火，继续烧起来，香味越来越浓，飘散开来。云绯白顺手翻了翻这些花生，将花生弄出来，个个黑红黑红，而且味道香得可以，大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