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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尽量轻柔的给他按摩旧伤处，黯然说到：“将军莫要怪他们。草原上的日子艰难，特别是冬季，缺吃少穿。要不他们也不会出去抢。”她刚才已经出去转了一圈，这些人把最好的帐子给了他们。其他帐子真的是惨不忍睹。这些人被俺答逼得东躲西藏，比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更为艰难。傅湘衡按着夏翊的手，拍了拍说：“他们是你的族人，我怎么会怪他们。”他眼睛清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问：“阿依夏，你想留下吗？”梳妆打扮换旧颜“阿依夏，你想留下吗？”傅湘衡弯着夏翊问。他知道了夏翊是草原白银家族的后人，族人们在盼望着她回归家乡，作草原的女王。夏翊此刻脑子很乱。这一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需要在纷乱的头绪里找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她首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这应该是母亲的本能吧。夏翊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摇摇头说：“博平虽然不是我的故乡，可是那里毕竟有我的家人。”她低头又沉吟片刻，抬头反问傅湘衡：“将军舍得离开大齐吗？你是要毕生为社稷效力的，对吧？”傅湘衡脑海里浮现的是天子少年时。那时的皇帝在寺庙的孤灯清影下，满怀热忱的说：“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从郁，我的责任至重，需要你来帮我！”回看眼前，很多事情改变，可是又有一些情谊始终未变。傅湘衡摇头说：“我确实舍不得……”夏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对自由的向往被理智压了下去。她弯着唇角笑了。“这样就简单了。咱们还是回博平去。”夏翊在第二天早上告诉阿甲自己的想法。阿甲整个上午都如霜打了一般。提不起精神。傅湘衡为了尽早回去。又打起精神喝了一次那草药。他当年救夏翊施曾经挑断过阿甲的脚筋。不知是不是那阿甲怀恨在心，添了更霸道的方子。喝了这药后，他一番上吐下泻，到了下午倒真的退烧了。傅湘衡估计自己是实在没有体力发烧了。他虚弱得几乎连路都走不了。夏翊见傅湘衡胃痛得厉害，四处帮他找手炉，可是寻遍了各个帐篷，连个汤婆子都没有。正踌躇间，有人来掀门帘子。“公主！”来人叫道。夏翊抬头看，原来是阿甲的妻子娜仁。娜仁提了一个暖壶，晃了晃说：“您看这个行不行？”“当暖炉？”夏翊看着那铜壶，确实比沏奶茶的壶小一些。她想了想也没更好的法子了。只得点头。娜仁高高兴兴的进来，往壶里灌了热水。一边忙活一边说：“部落里的女人还真的没有人用过汤婆子。我还是几年以前在大同城里见过。要好几贯钱呢，实在买不起。等明年开春我家卖了小羊羔，一定给公主买一个留着。”夏翊有些语塞，她没敢说是傅湘衡需要暖炉。她又有些感怀。草原上的家人最是直率淳朴。他们要是对你好，真的是连命都舍得。娜仁灌了半壶水递给夏翊。夏翊找了一件旧衣服把暖壶包好了，等着娜仁出门。娜仁站在原地，还是嘴巴不停。她指指帐外说：“公主想不想沐浴？我和各家的女人一起去湖边拉了一车湖水，正烧呢。烧好了公主可以洗个热水澡。”夏翊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们风餐露宿了多日，哪里有条件洗澡。可是一细想，夏翊又强迫自己不要表现的如此渴望。她摇了摇头说：“冬季里干旱，水太稀罕了。还是大家留着用吧！”娜仁赶忙挥着布满裂口的手说：“公主，我们盼这天盼了太久了。当年图雅公主就爱干净，每次沐浴完你阿爸亲自给她梳头。那情景谁也忘不了。你阿妈真的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夏翊听的眼眶湿了。她如何不记得父母的恩爱呢。此时一双微热干燥的手握住了她。傅湘衡小声在身旁说：“去吧，这一路辛苦，阿依夏该洗洗了。”夏翊红着眼睛看向他，又看看娜仁，才点了头。娜仁兴奋的出了帐子，大着嗓门喊：“水烧好没有？”夏翊回看傅湘衡，小心的把那水壶包好了递给他。傅湘衡接过来抱好。夏翊帮他盖好被子。暖壶太大，被子下鼓鼓囊囊的，有些滑稽。可是夏翊却笑不出来。“部落里的人过的太苦了。”夏翊感叹道。傅湘衡双手环抱着壶，难得放松些。他一有了精力，就难免操心。“阿依夏，我帮你的族人把凉州城打下来如何？他们若是占了凉州城，可以和大同通商，也可以种田，生活会好很多。打下凉州还有一个好处。通往大同的通道打开，咱们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