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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地内,虽然是实验品,但孙唯起码可以活着,逃出来后,他不确定孙唯还能撑几天。这天,兵子坐在孙唯面前,手里的面饼掰成两半,递给孙唯一半,自己嚼着另一半。又干又硬的面饼嚼在嘴里,难以下咽。他喉咙动了动,嗫嚅道:“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话一出口,兵子就后悔了。想收回去又收不回去,只好转了个方向,不去看孙唯。孙唯慢吞吞嚼着面饼,惨白的脸上带笑,哑着嗓子说:“不回去。”兵子急了:“不回去你会死的!”孙唯呆呆地注视地面,过了几秒,叹口气说道:“我早就该死了。”余犀第二次见孙唯是在一个星期后,在她和郎震打过一次牌后。当时基地内的巡逻没那么严了。她整日无所事事,陈焰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不见人影。其他人也是一样。刁楚受伤的时候,她还能遇见她机会,现在她伤好了,也跟着其他人满基地乱窜,一天见不了几回。余犀呆的烦了,遇见了郎震,郎震手拿几个小纸盒,笑眯眯对她说:“余犀,要不要跟我出去逛一逛?”余犀没有犹豫,跟着郎震走了。当时是下午,天气燥热,阳光照在水泥地面上,蒸腾的热气扑在人身上,汗珠凝聚成水,随着走路滴答在地上。余犀能感受到热,但她不会流汗,像个异类一样走在马路上。郎震晃动手里的扑克牌,领着她左拐右拐,终于拐到一间房子里。那是一排小平房,在基地靠近城墙的位置,每个平房的面积不大,门是用厚木头钉成的,左上角写着门牌号。郎震在一间门牌号是174的房间停下,示意余犀别出声,屈指在门上敲了三下,停顿一秒后,又敲了两下,再次停顿,接着敲了三下。他敲完门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缝里露出个脑袋,冲他笑笑,然后看了眼余犀。郎震笑嘻嘻说:“跟我一起的。”那人:“没问题吧?”郎震:“放心,嘴巴绝对严,不会乱说。”那人闪开,让两人进了屋。房间看起来是没有人住,是间空房,角落里放了一把梯子,中间位置是张很破的桌子。木合板做的桌子边角翘起来,底下是黑色的灰渍。桌子周围有一圈沙发,沙发同样很破,有皮质的也有布料的,随便挨在一起。郎震走到沙发前,示意余犀坐下,接着他靠坐在她旁边。那个开门的男人吆喝起来:“带牌了么?”郎震嘿了声,兜里的几副扑克牌甩到桌子上,开玩笑道:“来这里能不带牌?那还玩个屁啊!”基地内有扑克牌,但僧多粥少,扑克牌这种小玩意儿是稀缺货,很少有人能弄到。末世后信号中断,手机成了摆,普通人的最大业余爱好被摧毁,只好重拾其他游戏。扑克牌成了茶余饭后的热门玩意儿。屋子里坐了八九个人,有男有女,郎震的扑克牌拿出来后,有个女人也贡献出两副。坐在中间沙发上的平头男人,扣开扑克牌盒子,几副扑克混在一起,洗起牌来。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眯眯地说:“赌注呢?不来点赌注,游戏玩起来没意思啊。”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包密封塑料袋,放到桌子中间。坐他旁边的人拿起其中一袋,乐呵呵说:“吆!新西兰进口牛肉,老幺你也舍得?”名唤老幺的男人嗐了声:“有什么舍不舍得的?”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往外掏东西,有掏吃得的,有掏喝得的,也有人掏出小玩具。郎震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干果。老幺问他:“你自己的还是你们俩的?”他指指余犀。郎震刚想说他们俩的,就见余犀衣兜里掏出罐口香糖,默默放到中间。桌子上很快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平头男洗好牌,逐一发放到几人手里。余犀纯属观看人员,没有参与打牌。一轮玩下来,她发现了,郎震打牌是假,打听消息是真。每当有人吐槽基地,他总会无意地接两句话。一轮下来,可以打探到很多不知道的消息。人群里有个胖子,这会儿正吐槽的欢。那胖子是个话痨,从开始打牌到现在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谁说话都要插上两嘴。现在正吐槽同队的人员。胖子甩出张牌,嘴里啐了口,道:“也是个不省心的,老子跟他一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差点让人打了。”老幺掀掀眼皮:“他那人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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