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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州已是京都第二道门户,哪怕破一州,京都都会很快暴露在他们的铁蹄之下。
而楚含岫他们,按照之前的命令,去往甘州。
——
“楚大夫!”
“以及按照您说的,将死去兵卒的尸首集中到一起焚烧了。”
“嗯,好,”楚含岫把新炮制好的草药递给身边的小兵,继续叮嘱道,“现在不比前两个月那会儿,天气渐渐回暖,尸身放个三五日就会腐败,要是不及时用火焚烧,仍由其放在战场上,伤兵营里,有很大的几率会生出疫病。”
“尤其是有水源的地方,一定要谨防旁边有尸身。”
“是。”
楚含岫叮嘱完,走出属于他的营帐,往旁边专门用来收治伤兵的营帐走去。
距离他和邢大夫来到甘州,已经三个月了。
到现在,他有时候做梦时仍会想起刚来甘州时的情景,数十万大军逼近,甘州的官员根本没有一丝信心能够存活,几乎算得上放弃了脚下的土地,仓惶地往京都方向逃命。
光是他们行军而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各个州府逃来的人,全都犹如惊弓之鸟。
而在他们这刚刚十万出头的将士,整合甘州残留的兵马,与齐国先头军队交战,苦苦支撑,并且只能边退边打的第三日,赫连曜带着一万骑兵赶回来了。
那小半个月,是楚含岫与死亡打交道最多的半个月,上到将军,千夫长,百夫长,下到普普通通的兵卒,这损率极高,伤兵营里血气冲天,每时每刻都有士兵等不及救治死去。
甚至连赫连曜,肩膀也受过一次伤,坚硬的盔甲被手腕那么粗的弩箭破开,穿透了血肉。
楚含岫和邢大夫第一时间就被叫到了跟前,为他疗伤,那会儿楚含岫也顾不上在已经知晓他异能的邢大夫就在旁边,双手按在他泊泊流血的肩膀上,把一来到这里,就没有充盈过的异能全部往他肩膀上挤。
他那时都没发现自己的脸色有多凝重,直到伤口的血止住后,赫连曜抬头对他道:“有你在,我不会有事,含岫,放轻松。”
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摒着气。
那时候,他低头望着脸色依然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赫连曜,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
他想到上辈子因为赫连曜在定王发起叛乱之前就死了,自己和阿爹弟弟死在战乱里,想到那些曾在生命里短暂出现过的平民百姓,想到齐国和东来国肆虐的铁蹄。
最后想到完好的京都,以及留在那里的亲人。
他在尽其所能地改变一些事情,他不允许,也不想让这一切生出变故。
“呼——”刚从营帐出来,干涩的风卷着枯黄的野草树叶直往脸上扑。
许多人都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半年里,越朝大部分州府连五场雨都没下到,一场持续时间无比漫长的大旱席卷各地,不仅百姓种下去的粮食颗粒无收,山林间的树木,野草,也纷纷枯死。
粮草的缺失,让远赴越朝的齐国和东来国愈发想要以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争,瓜分越朝的疆域,驱使百姓加大种植面积,回拢粮食抵御天灾。
而到今年年底的时候,越朝人在齐国和东来国人口中,已然换了一个称呼——“肉干”
这不过只是个开始,明年,后年,稀少的雨水根本缓解不了旱情,不少府县成为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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