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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房书平看着杜卓阳，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ldo;我们，走。&rdo;他说，然后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ldo;我们走。&rdo;

第3章

银白色的保时捷卡宴歪歪斜斜地消失在几乎没有路的丛林里，带着被刮花的车漆和撞飞的各种枝条。

&ldo;要多加保重啊～&rdo;房书平挥着手恳切地对着轿车的背影说，虽然他的本意是希望它能多保重一分钟以吸引多一分钟的注意和……火力。

杜卓阳一言不发地向着车子前进的相反方向行进，动作灵活得像一只山豹。他行进的速度很快，并且走过的地方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

令人遗憾的是，一位希望在路途中被甩掉的人士却始终坚持着跟随左右，十分地锲而不舍。

一只巨大的山枭扑腾着翅膀消失在茂密的树枝中，灰褐色的羽毛上的光泽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一闪即逝。

&ldo;不能再走了，&rdo;房书平微微喘着气背靠在那只刚刚飞走了一只山枭的红杉上说，&ldo;我们会丢失方向的。&rdo;

杜卓阳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金棕色酒瓶递给喘息的房书平，是朗姆酒‐‐谢天谢地，那辆开走的卡宴车上还有一个小型的车载冰箱，这让他们避免了沦落到可能要不得不生吃鸟蛋的悲惨境地。

&ldo;我不会。&rdo;他说。

怀抱着酒瓶在树根上坐下，房书平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次是真实的‐‐然后在自己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灰痕，&ldo;我们要去哪儿?……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知道跟着你是对的就行了。&rdo;

&ldo;我们脚下这座山的后面，是州际的一个小镇。&rdo;杜卓阳紧了紧衬衫袖口的扣子，&ldo;幸运的话，我们能在那里找到我的人。&rdo;

&ldo;不幸的话呢?&rdo;房书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

&ldo;……准备你的遗书吧。&rdo;杜卓阳说，然后丢给身后的男人一个背影。

夜色越来越重了，惨淡寂寥的星光下几乎分辨不出树枝刺向天空中的姿势。

坏消息是手机的信号始终未能恢复，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是：在一次差点摔落山脊的失足跌倒中，一个隐蔽的山洞被发现了。

严格地说，这其实并算不上是一个山洞，而是山体剥落掉一大块后形成的一处凹陷。

杜卓阳把背包扔在地上，包内传来清脆的瓶子撞击声。食物几乎被消耗殆尽了，酒还剩下一些。

&ldo;相信我，&rdo;房书平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看着杜卓阳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ldo;虽然我构思过无数次地和你并肩看星星看月亮的场景，但是绝对没有一种情况会是现在这样子的。&rdo;

&ldo;你对我的意淫让我觉得恶心，&rdo;杜卓阳淡淡地说，&ldo;能让我感觉到恶心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rdo;

递过去一小瓶品相非常好的龙舌兰，房书平笑着转移了话题，&ldo;没有盐……没有柠檬……没有腌渍过的辣椒干，不过你可以试试这个，&rdo;他比了比自己的虎口，&ldo;我出了一下午的汗，所以肯定很咸。&rdo;

&ldo;如果不是因为没剩下多少酒了，我一定会用酒瓶打破你的脑袋。&rdo;杜卓阳边说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平静的语气下压抑着的是焦躁的怒气，&ldo;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揍你一顿‐‐我想这么做很久了。&rdo;

昏暗的光线中，几颗圆圆的青色果实被扔了过来，然后被蓄势待发准备揍人的杜卓阳抓在手里。

&ldo;当地的一种野果，&rdo;房书平举起了双手做投降和讨好状，&ldo;又酸又咸又涩……我想，相对于我的手，你更喜欢它。&rdo;

杜卓阳冷眼看着房书平，花了不少的时间让眸色深了转浅后才用牙齿咬开酒瓶上的木塞子，用力地吐在一边。

这种产自北美丛林的不知名果实有着脆薄的外壳和咸酸的汁液，混合着龙舌兰酒浓烈的酒精冲劲，就像是在大脑深处燃放了一大簇烟花。

比柠檬的味道更酸更鲜……满头的烟霞。

咬下第一口之前的杜卓阳显然小看了手中果实的味道，一口酒液就闷在了胸间，呛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等到味觉恢复正常了之后，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灌了一大口酒进去。

&ldo;晚上有点凉，&rdo;房书平笑眯眯地看着他，齿尖在黑沉沉的暮色下隐晦地露出一点微白，&ldo;喝点酒让自己暖和起来。&rdo;

天边仅剩的几颗黯淡星光也被吞噬在黑暗的边缘，周围的几声虫鸣颤巍巍地响起两声后又重新噤声成默默的安静。

杜卓阳曲起一条腿横在身前，半眯着眼睛靠在身后的石壁上。

他觉得头晕的程度有点超出自己的可控限度了，毕竟一整个下午的补充水分都带着酒精的副作用。

这种感觉，不太好，他想。

&ldo;你在想什么?&rdo;贴着他坐下的房书平问。

身边传来了人体的温度，慢慢地侵染浸润过来，带来一种本能上的吸引和亲近……

杜卓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回答。

&ldo;……为什么，&rdo;房书平轻轻地凑近了他的耳朵，&ldo;是他不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