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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奴才见此情形,连忙七手八脚的拥上去。十几个下人挡在了内外殿的通道,褚洲若不恐吓或伤人,很难从人流里挤进去。
他倒不心急,懒洋洋地抱胸靠在屏风处。羊毛毡帘有时候被内殿里熏暖香风刮起来,蹭到眼皮。他一侧脸,看见以芙小小的身影倒影在五色瓷瓶上。
“盼山,你去把宫里的奴才都召集起来,挑几个身量高大的,身强力壮的最好。”以芙歪着头,问林秋心,“好端端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秋心快要把她瞪穿了。
“我只问你一遍,你要不要从我这里滚出去?”以芙一瞥冷汗淋淋的褚芙,“再等下去,你女儿手上留疤了不说,恐怕阎王殿都要走一遭了。”
林秋心岂能就这么走了?
“你为何要把大人拦在外边!莫不是做错了事情心虚,又怎会如此!”
以芙一骨碌坐起来,指着羊毛毡帘下男人一双悠闲搭在一起的小腿,“把你的眼睛睁大给我瞧清楚了,他若是想进来,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懂?”
“娘娘,奴婢把人都带来了。”
以芙看了两个人一眼,眼神阴测测的。
林秋心顿时把女儿护在身后,怒目相向,“你想对音儿做什么?!”
外殿的奴才一个个鱼贯而入,齐刷刷地跪在以芙面前。以芙仔细地看过去,抽空瞥了她一眼,“来我这儿恶言相交的是你,死活赖在这里的不肯走的也是你,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宝贝女儿动手?”
林秋心楞了,“你——你——”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分明是左音仪她自己摔倒烫伤,却任你朝我身上泼脏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芙叹气,“那就两个人一起吧。”
褚芙不住地往林秋心怀里缩,“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这么啰嗦干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们受着就是了。”以芙发上的玉钗歪斜,身上裹着一张巨大的虎皮毯,活像是个山大王,“你们几个听好了,平时怎么打人,都照着这两个人给我打——”
那几个奴才没动,看向殿外。
以芙冷哼,“我是你们主子,看他干嘛。”
“恳请娘娘三思啊,左夫人是皇商,若真出了事情恐怕皇上要怪罪。”几人战战兢兢,“奴才们……”
“你们在宫里活下来不容易,我自然不会让你们这么葬送了前程。”以芙允诺道,“信得过我的就留下,信不过那也无所谓。”
“奴才愿意帮娘娘解决了心头大患!”一个十六七岁的高挑少年站了起来,左上还往上撩着袖口,站在了左氏母女面前。
以芙眯起眼睛,认出了他。
他原本是杨贵人身边的奴才,似乎遭人陷害,被贵人罚跪在水榭边。以芙见他奄奄一息,就把他带回了长乐宫。
有人出头,自然有旁人跟风。剩下一两个不愿意出面打人的,也为此变得格格不入,不得不走上前。
宫里的阉人,打起人也喜欢使阴招,他们挠脸、掴耳光、撕衣服。左氏母女的哭声响彻天地,久久不息地盘旋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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