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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在傍晚时分，探险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esp;&esp;这里并不完全属于第一区的范畴，第三区的军队也在附近。联合政府之下，各区采取自治策略，因而军队、区政府彼此间也都是平级关系，互相礼貌相待。

&esp;&esp;第一区的军队自然都听洛林的差遣，而第三区的就不一定的——

&esp;&esp;“德莱文，”郁墨看着外面小麦肤色的俊美男人，低声告诉艾薇，“第三区最年轻的上校，曾经和洛林是好朋友。”

&esp;&esp;艾薇很敏感。

&esp;&esp;她动了动耳朵：“曾经？”

&esp;&esp;“嗯，他父母因为工作变动去了第三区，”郁墨说，“所以德莱文也在十四岁那年搬去第三区……在此之前，他经常去赫克托家中玩耍，和赫克托家的孩子关系很亲密。”

&esp;&esp;艾薇盯着郁墨，侧脸看去，他的眼球有种玻璃珠般的澄澈干净。

&esp;&esp;她问：“你打算怎么诋毁洛林？”

&esp;&esp;郁墨正在给艾薇削苹果，沿着一条、一直细细长长地削下去，到了末端，轻轻一扯，一手是完整的、长长的苹果皮，另一只手是干净饱满的鲜嫩苹果。

&esp;&esp;他将苹果献宝似地捧给艾薇，只收到她那警惕的视线。

&esp;&esp;这让郁墨非常失望。

&esp;&esp;以前的艾薇会露出快乐满足的笑容，惊喜地夸他好厉害，开开心心地用力咬苹果。

&esp;&esp;郁墨很喜欢喂她。

&esp;&esp;无论是樱桃，还是苹果，只要是能让她满足、合她胃口的东西。

&esp;&esp;——只要能让她开心，她想要多少食物都可以，想要多少男人都可以。

&esp;&esp;在上一次的清理失败后，郁墨的情感芯片多了密密麻麻、许许多多的内容；那个专门负责情感清理的中药店铺被人类军方缴获后，郁墨再没有清理过大脑。

&esp;&esp;而郁白的一些共通信息仍源源不断地传输、影响着他。

&esp;&esp;没有被清理掉感情的爱丽丝，从成年后，开始交往各种各样的男友，她对男人很挑剔，魅力又无穷，作为监管者的郁白也沦为摇尾乞怜，跪在地上、钻进群中为她舔的玩具狗。

&esp;&esp;而艾薇，在遇到洛林后，她那些本被清洗、剥夺掉的情感，正在一点一点复苏。

&esp;&esp;郁墨认为防患于未然是有必要的。

&esp;&esp;如果艾薇也想交往很多男友，郁墨会第一时间筛选出身体健康有力、人品不错、脸蛋英俊的男人。

&esp;&esp;但她没有。

&esp;&esp;渐渐复苏情感的她，对郁墨露出了排斥的眼神。

&esp;&esp;这种目光令郁墨的心脏位置很痛。

&esp;&esp;他想，这个心脏大约要换新的，已经使用超过一年了。

&esp;&esp;“小宝，”郁墨说，“你怎么不像小时候那样开心了？你也开始质疑我——甚至维护那个家伙。”

&esp;&esp;“你口中的’那个家伙’给了我生命，”艾薇说，“他是我老师，也是我骨骼的提供者——”

&esp;&esp;“我呢？”郁墨银白色的睫毛下，眼睛有着寂静的哀伤，“我看着你长大，也是为你而存在——难道你要为了他，背叛我吗？”

&esp;&esp;艾薇一针见血地说：“这不是背叛。”

&esp;&esp;她想要握紧水杯，但右手没有力气，受伤后的手腕有着绵软、针扎般的疼痛，不得不换了左手。

&esp;&esp;‘元’为艾薇窃取到强大的骨骼。

&esp;&esp;她必须要负担“偷窃”的代价。

&esp;&esp;“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艾薇说，“你说你是元制造出的，我不怪你。但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还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