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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石毅无所谓,他只是要问林彩几个问题。

&ldo;林彩,我问你,你到底和石峻说了些什么,把他伤成那个样子?他回了a城以后,叫我推了所有的活动,每天就是一个人关在家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一副打算自生自灭的模样。情绪来了,就弹钢琴,还都是那种特激昂的曲子,或是很悲伤的。我都听不下去,还被楼上楼下邻居投诉了好几回。

你该知道,他不能那么喝酒的,也不是说会伤他眼睛,他的视力基本就是零了,也不怕再糟糕,问题是酒精会伤他的视神经,会让他头疼,神经衰弱,晚上会失眠得很厉害。

你呢,你还能那么开心地在这里过平安夜。呵呵……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对他说的话?你也许都忘了,不过他全部都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喝醉了就说胡话,说来说去都是你们以前的事,我都快要背出来了。这一个多礼拜他过的,哪是人过的日子啊!我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你确信!确信!你绝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是不是?&rdo;

林彩沉默。

&ldo;你倒是说话啊!大小姐!!你以前说喜欢他的时候,那劲道,现在都到哪里去了?&rdo;

&ldo;石毅,我心里就是有一个疙瘩。&rdo;

&ldo;什么?&rdo;

&ldo;邱海路流产了,他就回来找我了。邱海路如果没有流产,这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对么?你们,谁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在这件事情上,我突然觉得石峻很……可怕,邱海路怀了他的孩子,6个多月啊,她流产了,他就能不管不顾地回来,我觉得……我不是很能理解。&rdo;

石毅看着林彩,他问:&ldo;不理解?&rdo;

&ldo;是。&rdo;

&ldo;觉得石峻做得不对?&rdo;

&ldo;觉得他特别冷血,特别自私。&rdo;

&ldo;林彩。&rdo;石毅深深地叹气,他说,&ldo;你误会他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rdo;

石毅点起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林彩想起,有好多次,她都是这样子在石毅身边,听他讲石峻曾经的事。

&ldo;石峻和邱海路,本来已经定好婚期了。没想到,在前年的7月底,邱海路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是胎儿溶血症。石峻是ab型血,邱海路是o型血,最糟糕的是,她有四分之一的奥地利血统,居然还是rh阴性血。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rh阳性,血型无论如何不可能和她一样,a型、b型、ab型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o型,溶血症状比较严重,发病的速度也很快。那时候,两家人都很急,石峻的意思是全力保胎,如果非得二选一,当然是保大人。

后来医生告诉我们,邱海路如果是第一胎,发病几率还不高,因为这意味着她没有致敏,没有产生高滴度的抗体,对胎儿红细胞的破坏比较少。可是,她曾经流过产,所以,已经致敏,危险系数很高。总之那时候,医生的意思就是说,情况很严重,保胎的目标是等到胎儿7个多月时,提前破腹产。美国医疗先进,胎儿也能存活,只是早产的胎儿,又是溶血儿,势必有一大堆并发症,什么水肿、黄恒、肝脾肿大、贫血什么的,还有可能有先心病。

邱家父母有顾虑,但是邱海路和石峻都同意保胎,那就保呗。

没想到的是,经过一系列检查,又出了新问题。那就是‐‐&rdo;

石毅看着林彩,很认真地说,&ldo;石峻的眼疾,竟然遗传给宝宝了。&rdo;

林彩惊呆了,她看着石毅,不敢相信。

石毅继续说:&ldo;没错,我们一直以为,石峻的眼病,是基因突变什么的,总之不会遗传,因为我们石家,包括我们母亲家族里,都没有这样的病例。但是,这种概率很小的事,就是被我们碰上了。

医生说,邱海路怀的是一个男孩子,基本可以确定,先天性视神经有问题,说如果怀的是个女孩子,就不会有病症,有一半的几率是携带者,一半的几率完全健康。偏偏,她怀的,是个男孩。

到了这个地步,邱家父母已经完全不同意再保胎了,我和我家老头子,持保留意见,石峻自己也开始反对。他先天失明,吃了一辈子看不见的苦,他怎么能让这种罪,再降到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所有的人都在劝邱海路,可是只有她,还是坚持要保胎。她说,孩子看不见就看不见,生病也没关系,只要孩子活着生下来,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我们轮番去劝她,她怎么都不理。毕竟孩子在她肚子里,美国又是最讲人权的国家,她不同意,所有人都没辙。

那时,两家人真是伤透了脑筋,石峻完全地心力交瘁,我根本就看不下去。

就在大家等待着邱海路撑到提前破腹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一直接受血浆置换治疗,但还是无法减轻溶血症状,最终,医生认为完全没有保胎必要,为了产妇生命安全考虑,经邱家父母签字,终止了邱海路的妊娠,为她做了引产手术。

手术以后,邱海路的精神几乎垮了。在美国休息了1个多月,她被她父母接回了柏林,石峻提出陪她一起回去,我们本来是反对的,但是看她吃了那么大的苦,也没办法,只得让石峻跟着去了。

石峻在柏林陪着邱海路,待了大半年。

我每个月都去看他,他和我说,只要邱海路还愿意和他结婚,他马上就和她举行婚礼。只是,那段时间,邱海路受了刺激,已经变得很奇怪,她有时会哭着喊着要石峻在跟前,在他面前,脆弱得像个孩子;有时又是歇斯底里地折磨石峻,说都是石峻害她变成这个样子,害她失去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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