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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逸一蹙眉,忽而又笑了,一贯的温文儒雅,“是,在下醉了不知轻重,还望孟先生给在下个机会,将功赎罪。”
“恩?”孟茴檀看他一笑就知道不对,刚应了一声。就被渊逸拦腰一抱,孟茴檀反射性的勾住渊逸的脖子,结果手一抖,差些掉了手里的灯笼。
“你作甚,快放我下来。”孟茴檀一手勾住渊逸的脖子,一手提着灯笼,颇有些不情愿的道。
渊逸勾唇一笑,一脚踏进门槛,将孟茴檀放到石凳上方才开口,“这不就放你下来了。即是赎罪,在下岂不要好好表现才是。”
“哼。”孟茴檀撇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衣袖一甩,将手中的灯笼挂到了屋檐之下,烛火无声点起,孟茴檀才道:“赎罪?那你这罪过这样便清了不成?”
“岂会。”渊逸淡淡的笑着,柔情似水,他半蹲在孟茴檀身前,在袖中取出一个白釉小瓷瓶,一打开来,顿时清香四溢。
渊逸微醺了一些在指尖,执起孟茴檀的手,仔细的涂抹在淤青的手腕上。孟茴檀单手支着额角,挠有兴致的看渊逸忙活,双眼微微弯起,双眸闪烁着点点灯火,带着丝丝暖意,这样的孟茴檀完全没有平日的尖锐、凌厉,像是冬日的阳光般温和。
“好了。”渊逸抹好了药,一抬头,对上孟茴檀含笑的眉眼,一愣后复又笑起,起身在孟茴檀身旁坐下,沏了一杯茶送到孟茴檀面前。
孟茴檀一抬下巴,唇边笑意未减,在拿过茶盏的那一刻手微微一顿,孟茴檀轻笑一声,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全数倒入口中,放下茶盏是,孟茴檀略低了眉眼道:“渊逸,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渊逸为自己也沏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依旧是那,温文儒雅的笑,“那你最喜欢我什么呢?”
“你的温柔,我最喜欢。”孟茴檀站起来,勾住渊逸的下巴,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热气喷在耳朵上让渊逸有些不舒服,只是他不动声色,依旧笑着,孟茴檀也笑了,一挥袖,直起身,“好了,这么晚了,休息吧。”说着转身走向房门。
渊逸看了眼空空的茶盏,手不由握紧,只一瞬的心痛,他执意罔顾,勾起好看的唇,温温雅雅,起身上前两步,一把拉住面前红衣人的手道:“等我。”
雪开时
今年的雪比往年下的早了些,渊逸一进门就看见孟茴檀坐在石阶上仰头灌酒,脚边还散落了不少的酒坛子。
渊逸一愣,他可不记得孟茴檀喜爱饮酒。看着样子倒是有几分借酒消愁的味道。忍不住走过去,拨开已空的酒坛,在他身旁坐下,“我才出去了多久,便喝了这许多,这般饮酒,伤身。若是心中愁闷……”渊逸打开了话匣,刚说了两句就被一股酒香堵在了喉间,唇上柔软、温暖。原是孟茴檀口中含了口酒将唇附了上来。
渊逸咽下他渡过来的美酒,在孟茴檀想要退开之际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环住靠在自己脚旁的腿,一用力,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膝上。孟茴檀微微睁开眼睛,顺着渊逸的动作勾住他的脖颈。
孟茴檀半眯着眼看着渊逸,似是醉了,在渊逸低头
双唇相抵的那一刻顺从的闭上。渊逸用力的纠缠着他的舌,孟茴檀也由着他,轻柔的回应着。吻到深渊逸气息略微急促,搂在孟茴檀腰间的手不自禁的沿着腰线隔着红衣来回摩挲。孟茴檀身体一僵,牙毫不留情的咬上了渊逸的唇。
“嘶。”渊逸离开孟茴檀的唇,眼中只有温暖的的宠溺与丝丝无奈,“这是你第几次咬我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一次吻到情动时,他一有动作方才还似落入缠吻的孟茴檀下一刻就已用力的咬破的他的唇。若要说不能越雷池一步的原因,渊逸只能苦笑一句,别扭当真不是甚好物。
孟茴檀侧过头,看着渊逸含笑的眼,不发一言。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头靠到渊逸的肩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看院中的漫飞的雪。半阖着的眼,似醉似醒的模样。渊逸见他这般也不再说话,静静的陪他。
雪压弯了院子里的梧桐细枝,“噗噗”两声,两小捧雪顺着枝条下弯的弧度滑下树梢掉落在地。
“还有多少时间?”慵懒的声音像是半睡半醒的呢喃。若不是就在耳边响起是听不真切的。怎么突然怎么问?“再过几个月我要回去一趟。”孟茴檀,你,想做什么?
“哦。”孟茴檀往渊逸怀里缩了缩,天凉了。渊逸将他抱紧了些,微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懒懒的握在渊逸怀里的人,淡淡的道:“我有个师兄,玉然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
“啪”梧桐枝不堪雪之重,折断跌落在雪中。
“略有耳闻。”如黑夜的眼睛却没有星子的光亮,妖皇——玉然,除了人界,其他几界有谁不知这个狂傲的妖皇。三万年前,百万妖兵冲入佛界,血染金莲,若不是佛界有如来,妖皇怕是就要君临二界,天下在手了。
只是他们二人相处从不提及五界,“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有,只是今天有个笨蛋说他那个傻子快死了,也不知道是心死了,还是人死了。”一如往常的嘲讽意味,却有不同以往,终究是在意的。
渊逸一笑,不说话。明明担心,嘴巴却硬。堂堂测天机成了他口中的笨蛋,也是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些他告诉他做什么?“所以你想要说什么呢?”
“我想说……”孟茴檀的手勾住渊逸的脖子,然后抬起头缓缓凑近渊逸,直到那双漆黑的眸子映出自己的影子,直到吐出的呼吸可以喷在对方的唇上,“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别想找回来,爱不起又放不下的才是真的蠢。”
渊逸笑,一把搂住怀里人的腰,唇狠狠的贴上孟茴檀的唇,手穿过发按住他的头,吻得用力而又缱绻让人拒绝不得。孟茴檀攀住渊逸的肩,唇齿纠缠。爱不起又放不下的才是真的蠢,既然如此,他还怕什么。
他想要,他给他又何妨。这一次就算粉身碎骨,他不在乎。
“嗯。”纠缠的唇分开。渊逸一把抱起孟茴檀朝房间走去。孟茴檀倚在渊逸怀里,唇角勾起的弧度是势在必得。
大雪积了一层又一层,昏黄的烛火透过半合的窗照亮一地的雪。寂静的夜是谁喃喃的说:“别老是为难自己。”那微不可闻的一句“我,心疼。”
红烛泪尽,孟茴檀靠在渊逸的怀里,“渊逸,你有多在乎我呢?”他想:“总有一些东西你费尽了心思依旧看不穿想不透,大不了我们就一起糊涂吧!反正我从来都是任性妄为的,没什么所谓的。”
“噗”“噗”
一声又一声的,是让冬枝不堪重负的雪。孟茴檀推开房门,他闻见了,那是桃花的味道。曾经的曾经也是这样,鼻尖萦绕着桃花香,只是,他想想,那个时候是春天。
那一年的桃花,开得分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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