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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宝生气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可是,奶团子肉乎乎的脸毫无威慑力,室内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团宝扒拉着舒梵的手,小手往东边的小厨房指。
舒梵问其他人:“他下午醒来没吃东西吗?”
阿弥很无语:“吃了,醒来吃了两块荷花酥呢,有手掌这么大。”
不忘张开掌心给她比划。
舒梵噗嗤一声笑了,拍了拍团宝的屁股。
因为团宝闹着,晚膳她还是给喂了些,但也不敢让他吃多了,免得撑着。
之前年节时有次吃团子,她一个不留神他就吃了整个,结果消化不良开始拉肚子,拉了整整两天,可把她给吓坏了。
“不能再吃了。”舒梵义正词严地把东西盖好,“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团宝怏怏不乐地看着她,手里的筷子不满地在碗里戳着。
“撒泼也没用,不能再吃了。”舒梵非常有原则,一面命人将碗碟都收起来。
团宝忘性很大,一开始还很不乐意,踢蹬着腿儿撒泼,过一会儿看不到吃的就忘了,跳下地趴到草丛里捉虫子玩去了。
傍晚时开始下雨了,殿宇前的青砖地被雨水冲刷得非常洁净。阿弥和春蝉一左一右打着伞,嘴里劝着该回去了,团宝当没听见继续蹲在草丛中捉蛐蛐。
“你这样是捉不到的,等雨停了就好捉了。”阿弥蹲到他旁边,认真地跟他说。
团宝这才搭理她,只是,望着她的目光将信将疑。
“相信我,我捉过的蛐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阿弥拍着胸脯道。
团宝这才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迈进了屋。
回去后他就困了,来不及捉蛐蛐就趴在舒梵腿上睡着了,睡觉时粉嘟嘟的小嘴微张着,吧唧一下就流下一团口水。
舒梵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拭去,又在他嘴边垫了一块小绸巾。
睡梦里团宝蹭了蹭,肥短的四肢扒拉着她的大腿,像某种喜欢抱着树干睡觉的小动物。
舒梵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指尖捏了捏他的鼻子。
怕吵醒他,她不敢乱动,打算等他睡着了再把他抱回床上,就这样一坐就坐了很久。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听到竹帘晃动的伶仃碰撞之声,抬头,昏寐的视野里衣袂拂动,如迎风招展的杏黄色旗帜。
这本就是鲜亮的颜色,昏暗中愈发醒目,舒梵一下子就清醒了:“陛下……”
“免了。”皇帝略抬手,在她身边寻了个空位坐下。
寂静空旷的室内唯有他们二人,桌案上,鎏金簋式香炉内飘出袅袅香雾,在四周萦绕不散,空气里俱是诱人昏沉的檀香味。
月光从覆着软烟罗的窗牖外洒进,落在地上,是双交四椀菱花的图样,偶尔风拂动窗纱,那阴影便随之摇曳,忽明忽暗地晃动,水波一般。
他不说话,她心里就愈发慌乱。
这个点儿皇帝不该来这儿。
舒梵迟疑了许久才抬眸望向他,谁知皇帝也在看她,一双玄黑无底的眼,眼尾勾挑,眸底含细细的打量,仿佛要把她看穿。
舒梵呼吸快了几拍,正不知所措,他温和地失笑了一声:“你不用紧张,朕只是来看看团宝。”
被戳中心事,舒梵面颊飞红。
她强装镇定,当自己根本没有听懂,低头继续拍着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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