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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四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第1页）

蒋谦整好衣冠，正色道：“此事与在下无关。”

冯悦对昆仑老怪行了一礼，对蒋谦道：“与你无关？主人请来的豪杰全部中了迷药，只有你依旧清醒，定是还有人与你里应外合！”

蒋谦道：“药是我下的没错，放火烧台却无从谈起。”

“你若不是图谋不轨，为何要下药？”

蒋谦不疾不徐道：“我若想不轨，怎会只迷晕外来之人？我出此下策，只因有绝密之事，需单独对昆仑先生言说。决不能叫旁人察觉。我愿与您合作，自然要有十二分的诚意，只是我毕竟为蒋家子弟，要为蒋家声名着想。”

昆仑老怪放下了支撑下巴的手臂，道：“那么翠峰烟，你的诚意呢？”

蒋谦四下扫视了一圈，昆仑老怪道：“都退下吧，公子留下。蒋姑娘，你不如也留下？”

郑心远低垂着头，站在一边，还时不时用手帕擦着眼睛。

昆仑脉的人训练有素，无声无息退了出去，大殿之上，只剩下当事几人，显得空荡荡的。

蒋谦这才道：“《乙巳要术》，就在我手上。”他从束发的玉簪上取下一点缀用的银球，摊在掌心，“只是此物认主，在下无法解开。”

昆仑老怪眼前一亮，搓了搓手，道：“你为何要与我合作？”

蒋谦道：“江湖之上，立下重誓，绝不可私自修习《乙巳要术》。否则天下共伐之。昆仑先生应该有所耳闻，我蒋家曾派出门人弟子去寻郑心远，正是在下寻到了他，略施小计得到此物。奈何此物认主，不能由我支配。何况此事不可能隐瞒太久，在我手中并不稳妥。这天下之大，能够庇佑在下一二，又不在意天下共伐的，恐怕只有昆仑先生。”

昆仑老怪怪笑道：“你就不怕我夺了此物再杀你灭口？到时即便你蒋家知道是我所为，有《乙巳要术》在手，又能耐我何？”

蒋谦并无惧色，坦然道：“你不敢。这《乙巳要术》未曾认主，说明郑心远未死，还逃出生天。这普天之下，唯有一人，你不能不畏惧。”

“黄石公。”锦衣人幽幽道，“即便有《乙巳要术》在手，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黄石公早已不理江湖诸事，可若你伤了他最心爱的徒孙性命，可难保他不会叫你偿命。”

“你有郑心远的下落？”面对《乙巳要术》的诱惑，昆仑老怪怎可能不动心。他原本只是想集合各门各派手中零散的内容，此时竟有机会成为《乙巳要术》的新主人，借此称霸武林，再无敌手，这可是一笔无本万利的买卖。

蒋谦见他已经动心，继续道：“郑心远就在苍极顶。此前放走郑心远，今日又火烧昆仑高台，此人定早已经潜入昆仑脉。”

昆仑老怪看向锦衣人，道：“事关郑心远，我虽与他师伯有旧怨，却祸不及他，不如二公子拿个主意。”

锦衣人思忖片刻，道：“此前乔装成您，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这世上，仅有两人。千面魔女楚婼，粉衣孺人阿桃。若论及交情，极有可能是楚婼。既然已经救了心远，没有道理再上昆仑。至于心远，您早就答应过我，事成之后，放他离去，对外公布他的死讯，助他改换身份。既然翠峰烟已经拿到了《乙巳要术》，此事更该从长计议。”

蒋谦不动声色，余光瞧见郑心远略蹙着眉，似乎在出神。昆仑老怪唤锦衣人为“二公子”，他又直呼郑心远其名，更是筹划着帮他改换身份，莫非……

“夷哥儿此番来赴会，不如直接过了明路。”郑心远道，“就由夷哥儿传出消息，说在昆仑脉找到欣欣，也发现了《乙巳要术》的踪迹。届时，我父亲和那郑心远定会来昆仑脉，父亲的性格我最为了解，他视我为家丑，定不会大肆宣扬，到时候我们将他们扣留，软硬兼施，岂不是一举两得。”

昆仑老怪赞赏道：“欣欣姑娘真是女中诸葛。就依姑娘所说。”

众人皆赞同，昆仑亲自走下殿来，揽住蒋谦的右臂，“今日辛苦翠峰烟了，不如先行休息。你与欣欣姑娘本是同族，如今误会解开，你要好好替我照顾她才是。九日之后，我迎娶欣欣姑娘，到时候，还要劳烦少侠作为娘家人为她送亲。”

蒋谦应下，昆仑老怪又道：“火烧昆仑高台一事，还未查明，怀疑少侠，是本座失礼了。今晚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还望少侠守口如瓶，信守诺言。”

亲自将二人送了出去，又互相吹捧了一番，这才让清宁亲自为二人重新安排房间。郑心远对清宁福了福，笑道：“有劳左使。”

遣散了服侍的人，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郑心远才悄悄猫着身，溜进蒋谦的房间，黑暗之中，两人颇有默契，三月的江南夜，尚有几分寒意，郑心远一身女装，显得有些单薄。蒋谦和衣而卧，将被子让给了他。他嘿嘿笑着钻了进去，长长舒了口气，这才道：“那人，是我二哥！”

蒋谦似乎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对郑心远道：“听闻瞬光一役，你长兄战死，你二皇兄不知所踪。”郑悠然其人，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儒林却是响当当的一号。更颇有外交天赋，早年远走各番邦游说，颇有声望。

郑心远好心将被子分给蒋谦一半，后者也就没再推拒，“正是。大哥战死，三哥被父亲送去海外，二哥回来的时候我正死守杭州城，后来杭州城破，我与他也断了联系。”

蒋谦有些嫌弃不断往自己怀里挤的身躯，不自觉得向后让了让，“他与昆仑老怪相交甚密。”

“你躲什么？”郑心远大大咧咧就要贴到人家身上去，“天凉，挤挤暖和。”

蒋谦果然不再动了，郑心远暗爽，颇有奸计得逞之感，“二哥常年游学在外，与我不算亲厚，却也十分照顾。看来三醉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蒋谦没答话，郑心远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二哥确实和当今陛下交好，可毕竟有杀父之仇，他应该不会为朝廷效力。”

“嗯。”

虽然只是一个字，郑心远却听出些许迟疑，“你若不放心，我找机会与他聊聊就是。二哥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嗯。”

两人又详细对了对之后的行动计划，郑心远这才依依不舍支起了身子，促狭道：“我要回去了，不然明早，被人发现昆仑老怪的美妾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怕是要把咱俩这苦命鸳鸯千刀万剐了。”

言罢，一缩脖子，躲过蒋谦刀子一样的目光，吐着舌头又溜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