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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娘子撇了撇嘴，说实话她原本没有想到秦妩会愿意把自己的书贡献出来。在她看来，这就好像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独家秘籍分享出来一样。毕竟文绣院以后若是人人都知道了车迟、安息的风俗文化，那秦妩的优势可就没有了。她不怕自己被人超越吗？但看着长公主万分高兴对着秦妩大加赞赏和面前这一批绣娘们对着秦妩的维护。看着自己母亲和几个妾室斗了一辈子的张娘子立马就明白了。大曾对学校管理向来严苛，大部分女子一辈子学不到几个字，基本上只能写写自己的名字。家里稍微有些底子的能读个两三年乡学。基本上只有官家出身，才能够通读四书五经。而秦妩分享的那些书里生僻字很多，即使是耕读家庭出来的她也只能看懂大半，更别提院里大半字都不识一个的绣娘了。换言之，若非官家出身根本不可能全部读懂。所以秦妩其实是在长公主面前卖了好，又收拢了大批绣娘的人心，却又并没有真正地把自己的独门绝技贡献出来。一石三鸟，真真是好手段。张娘子心中冷笑，断定秦妩不会让长公主取消考核。“秦大人还送你了糕点，她是答应你了吗？”她又装模作样地问了一遍。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谁又听不出她的意思呢！心里知道张娘子是个心气高的，明明文绣院考试之前早就已经是全国闻名的绣娘，偏偏考试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秦妩压了一头。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但是听她这满是恶意的语气，一时心里面也替秦妩不平。你被压了一头是很惨，可是人家掌仪大人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上来的。自己比不上人家，怎么还阴阳怪气的呀！只是因为张娘子比她们官高一级，又没有明说，众人也没有办法替秦妩说话。“是呀！秦大人肯定答应你了吧！”“圆圆，是不是你一说请大人立马就帮你去办了呀？”“那肯定的呀，我们圆圆在贡院可是替秦大人说话了呢！”“哎呀，还是圆圆眼光毒，当时就抱上了大腿……”见众人不说话，张娘子一派的几个跟班说话越来越放肆。她们不敢针对三品女官，因而言语间也多是对着圆圆放冷箭。听着张娘子开玩笑的语气圆圆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又听众人恶意的调侃，一时之间憋的脸都红了。“哎呀！”她瞪着眼睛，语调里藏着火气，也学着张娘子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没有秦大人没答应我……”“啊……”声音一出，就听身旁的几个绣娘微微失望地轻叹了一口气。跟她们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不一样，张娘子一派人愈发得趾高气昂起来。张娘子挺了挺背，她就知道，这是秦妩特意向长公主表现自己无私的机会，她怎么会同意取消考核呢！正想开口提点提点面前这一群单纯的贫家女，就见圆圆目光炯炯，也学着她的模样昂着头，脸上竟是些许骄傲的神色——“但是掌仪说了……”她挺了挺胸膛，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后下了工我们可以去她那儿！她教我们读书，写字，认全这本书，学得好的还给我们糕点吃！”“啊？真的？”原本蔫了的小姑娘们一个个又都像是吸饱了水的豆芽菜，“掌仪大人亲自教我们啊？”她们不识什么字，算数记账也是一概不会，因此就算拼尽全力考进文绣院，也只能一辈子当个芝麻九品。可是如果秦妩肯教她们的话，那简直就是逆天改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众人心知肚明。“呜呜呜呜她也太好了吧！”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自内心小声嘟囔了一句。“人美心善！”“果然是仙女！”一个呼吸过后，附和声四起。闻言圆圆站得更加笔直，好像是自己被夸赞了一样，她点头，把原本打算自己一块一块慢慢吃的糕点分了出来。“这盒糕点就是大人奖励我的，你们谁要吃——，吃了今天晚上就跟我一起去大人那里学！”“我！”“我！”……十几岁的小姑娘们又笑闹成一团，圆圆隔着人群冲张娘子挑了挑眉。就见张娘子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脸上骄傲的神色都未曾褪去，眼睛却已然失神。秦妩她……她竟然真的要把独门秘籍教给大家？不知道这一切的秦妩把要教的内容简易地整理好，刚打开了一盒春糕。就看着门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