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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笑笑,温柔说道:“玉郎想的真周到。”谢四爷淡淡一笑,声音也很温柔,“若是阿昭能服侍好,便罢了。若依旧服侍不好,我也不能委屈了你。这几日倒有位同僚硬要送妾给我,却之不恭,挑好的抬两个进来也使得。这些女子出身良家,知书达礼,定比阿昭、阿离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后天争取双更哈
☆、48
四太太胸更闷了,胸口钝钝的疼。玉郎一向不好色,多少亲友要送美人给他“紅袖添香”,都被他一一婉拒。如今是怎么了,竟想要纳良妾。是因为他的阿昭受委屈了么?
晚上,谢四爷去了袁昭的溶月院。计嬷嬷低着头,嗓音低低的,“溶月院中一色的黄梨木家什,多宝阁中的摆件儿俱皆精美,有两件还是汉朝古董……”溶月院中什么都是现成的,什么都是上好的,早就准备好了,单等袁姨娘大驾光临。
四太太疲惫的闭上眼睛。天下木材中最珍贵的是紫檀,其次便是黄花梨,黄花梨纹理清晰,如行云流水一般,美丽可人。袁昭一个姨娘,院中一色全是黄花梨家什,让自己这做正室的情何以堪。
孤衾冷枕,胡乱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四太太起了个绝早,打算回趟娘家。请早安时陪笑请示谢老太太,谢老太太摇了头,“今儿可不成,你大姐姐要回来。”谢家大姑奶奶要回娘家了,你这谢家儿媳怎能也回娘家。
四太太羞红了脸。是啊,怎么会把这事忘了呢?真是气昏头了。大太太在一旁温文尔雅的笑笑,“四弟妹昨日还跟我念叼着,想念大姐姐,盼着大姐姐归宁。想是记岔日子了?”帮四太太解围。
四太太满心感激,“可不是,记岔日子了。”以为是明天呢。让婆婆以为自己记性不好,遇事忙乱,总比让婆婆以为自己不敬重大姑奶奶、不把大姑奶奶放在心上要好。
巳时,四辆马车徐徐驶来,停在谢府门前。打头的是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紧跟着的是辆朱轮华盖车,车饰精美,显是名门淑媛所乘坐。后面是两辆黑漆平顶马车,从车上下来的人俱是丫头、婆子打扮。
两个俏丽灵巧的大丫头待脚踏放好,从翠盖珠缨八宝车上扶下来一位中年贵妇,和一位十二三岁的美貌少女。朱轮华盖车上下来的则是两位十五六岁的姑娘,一着浅蓝衫裙,一着浅绿衫裙,俱是风姿楚楚。
早有管事婆子满面笑容迎了出来,“给大姑奶奶请安!给姑娘们请安!老太太正念着呢。”请中年贵妇、三位姑娘分别上了两人抬的轿子,从角门进了谢府。丫头、婆子俱是步行跟着。
约摸有半盏茶的功夫,走到一个垂花门前,轿子停下了。轿夫们恭身退出,丫头、婆子们殷勤掀起轿帘,扶着姑奶奶、姑娘们下了轿,走进垂花门。
大太太、四太太一起迎了出来,“大姐姐!”都很亲热。又拉着十二三岁的郁妍满口夸奖,“咱们妍姐儿出落的越发好了!”彼此行过礼问过好。穿浅蓝衫裙的姑娘秦怡,是大姑奶奶夫家三弟媳秦氏的侄女;穿浅绿衫裙的姑娘江洁,是大姑奶奶夫家五弟媳江氏的侄女。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萱晖堂。谢老太太坐在萱晖堂中金丝楠木镶大理石罗汉床上,嗔怪道:“这会子才来!”回娘家么,还不早早的到了,累你娘亲傻等着。
谢寿已是人到中年,又一向沉稳端凝,不过再老成的人到了亲娘面前也还是免不了撒娇,“您还嫌晚呀?我可是用过早食便出的南阳侯府。”路上花功夫啊。
行礼宣暄过后,谢老太太拉着秦怡、江洁的手一一细细打量了,“真是齐整孩子。”每人送了一枝珠钗做见面礼。秦怡、江洁见珠钗做工精美,镶着的南珠有拇指大小,晶莹圆润,闪着柔和的光芒,便知这珠钗价值不菲,忙行礼谢了。
谢寿则是拉着谢瑞年、谢锦年、谢流年一一亲热,“都是好孩子。”五丫头天真娇憨,六丫头娇贵矜持,七丫头长的像她爹,清丽绝伦,都是谢家的好女儿。
郁妍凑趣,跟谢老太太撒着娇,“外祖母偏心!只有秦表姐和江表姐讨您喜欢不成!”小嘴撅的,能栓只小毛驴。把谢老太太乐坏了,“哪能没我妍儿的?”从腕上取下一个碧绿通透的老坑玻璃种满绿手镯,亲手替外孙女戴上。
郁妍跟谢老太太可还客气什么,自然是笑纳了,“得,总算没白开一次口。”回头冲着三个小表妹淘气的笑笑,举起手腕炫耀,“外祖母赏我的!”眼气眼气你们。
谢寿微笑摇头,“这孩子!”眼中全是溺爱。妍儿这是在外家,放纵些也没什么。若是在南阳侯府,若是对着她亲祖母、小堂妹,她可不会这般撒娇撒痴。
谢瑞年眨眨大眼睛,也举起手腕,露出一个漂亮的古银手镯,“祖母也赏我了!”手镯么,我也有的,也是祖母亲手替我戴上的。
谢锦年礼貌的笑笑,“九表姐是客人,应该的。”你是外孙女,我们是孙女,不一样的。我们是自己人,你是客人呢,自然应该待你客气些。
谢流年就简单多了,冲郁妍甜甜笑着,“九表姐戴着,真好看!”确实,郁妍纤细白腻的皓腕,碧莹莹水润温文的玉镯,相映成趣。
中午,在大花厅摆了酒席。叫了一班小戏,在厅外家常小戏台上悠扬唱着。一边听曲,一边饮酒,谢寿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平日在南阳侯府她是儿媳妇,还要服侍公婆的。
酒饭过后,撤去肴撰,上好茶。谢老太太、谢寿听了会子戏,回萱晖堂午睡歇息了。大太太、四太太也各自回房理了一回事。谢家三位小姑娘,陪着郁家三位大姑娘听戏。
萱晖堂中,谢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谢寿坐在她身侧,母女二人絮絮说着话。“六丫头已经出了阁,我膝下只剩妍儿一个女孩儿,难免娇纵一些。”谢寿长女郁婷,在南阳侯府排行第六,去年已出嫁了。
“如此方好。女孩儿家也只有这几年好日子过。等到嫁了人,夙兴夜寐,勤勤谨谨,再想这般肆意,可就难了。”趁着她还在父母膝下,能多疼她几天,便多疼她几天罢。
“您吩咐给三个丫头寻先生的事,已差不多了。”谢寿在京中时日久,人头毕竟熟,“骊国公府几位女公子都已年长待嫁,她们请的先生是一位姓卓的女子,已在骊国公府教了五年。说妥了,待卓先生手头余事一了,便能过来。”能在骊国公府教五年学生,可见学问、人品都是好的。
谢老太太点点头,“愈快愈好。”谢寿有些奇怪,“您这么着急做什么?”三个小姑娘家,又不考科举,早学几日,晚学几日,又有什么不同了?
谢老太太淡淡说道:“先生早日过来,我便有由头早日安置小五小七分院子单住。”否则,还不到十岁呢,毫没来由要把庶女分出去,难保大儿媳、小儿媳这做嫡母的心中不快。
谢寿吃了一惊,“难道两个弟妹……?”苛待了庶女?不像呢,小五小七都是锦衣玉食的模样,小脸蛋红红的,粉粉的,不像是受气的小庶女。王氏、韩氏都出自名门,哪至于做出这样小家子气的事来?不过是个庶女,小时候公中出银钱养着,长大后公中出一幅妆奁嫁人,碍着嫡母什么事了。
谢老太太叹了口气,“老大媳妇通透,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待小五极宽厚慈爱。小五,我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玉郎媳妇么,到底年轻不懂事,对小七……小七到了她跟前,大气也不敢出,那可怜的小模样,心疼死我了。”
谢寿沉默了片刻,没说话。大凡做正室的,心中都不喜庶子庶女,不过有的深藏不露,有的遮盖不住。玉郎媳妇大概是属于不善于遮掩的那种嫡母?可她出自汝南韩氏,大家子的姑娘,怎么会呢?
也许,不是玉郎媳妇不善于遮盖掩饰,是老太太过于疼爱小七了?谢寿抿嘴笑笑,小七跟玉郎一个模子,是招人疼。玉郎从小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不,如今小七跟她爹一样,也成命根子了。大约是玉郎媳妇对小七有一丝一毫冰冷、厌恶,老太太都替小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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