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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痛我者非他也（第3页）

文烁君想要靠近，黎川却后退了一步。于是，他止在原处，满眼的心疼不能付诸实践，只能问道，“为何伤成这样？”

他知道，这样的伤，只可能是黎川自己伤害自己。

黎川用手按住流血的伤口，道，“无碍，神尊请回吧！”

可这一次，文烁君并没有听从，而是走上前去，“我看看。”

黎川干脆放开手，让那些丑陋可怖的伤口暴露在文烁君眼前，“我每想你一次，就会鬼使神差地剥掉一块鳞片阻止自己想你。你尽管过来，看我今后可会有更多的伤痕。”

果不其然，他又一次驻足了。黎川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然在他眼中见到了一丝恨意。

他大概是最恨别人威胁他吧！

两人僵持在原地，日光无声倾泻，只有潺潺水声诉说时光流逝。

文烁君眼看着她手臂上仍在流血的伤疤，眼尾微红，开口道，“在你心中，我就那般可恨，令你生厌？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念我……”

黎川干脆也拆了右臂，深深浅浅的伤痕显露出来，“你看我的双臂，觉得可怕吗？像这样的鳞片我剥开了不知道多少片，多到缝了一件万鳞甲还有盈余。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却始终不给我一个答案。你自己不觉得可怕吗？”

长久的压抑使得文烁君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情绪，“这件事就不能放下吗？世上不是所有事都非要解开真相。你要继续别着这股劲也随你，就是我偷了你的丹元，你即刻去监神司告我去罢！去啊！”

黎川也并不示弱，“你总觉得你自己是对的是吗？不管是做神，还是做人。在人间的时候，你就觉得我会惧怕天罚，不该生下那个孩子。就算是一万道天雷又何妨？”

“你不知道我多希望看见他出生的样子，看看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看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是像你还是像我……”

“你永远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可问过我愿不愿意？”

“你觉得我该放下，我就一定要放下吗？那不仅仅是你消失的三百年，我的余生，都因此变了。”

“你根本不会懂！”她声音喑哑，眼眶通红，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如今这幅境地。

这是文烁君回来第三次同她说话，亦是第三次不欢而散。

她疲累地缠好自己的胳膊，回到工位上。堆积如山的公文，远不低她心中所压的沉重。

难道往后万年，她与文烁君都终要如此？可是不如此，他们又能如何呢？

那天起，南承宫加了一条不可单独会见外客的规矩。符桓也列入了不可进入的黑名单。

九重天再次流言四起。

可这些，黎川都豪不关心。

仙考眨眼就到了，文试轻轻松松过了初试，所考试题，是她日日所做的事，完成并不在话下。

在进入荒原的前一日，她特地回了东海一趟，给自己的整个躯体都泡得湿润得不能再湿润。

这一次仙考，比四百多年前那场更让人紧张，从前考得不好，大不了从头来过。

可这一次，是没有回头路的。如果她成绩拿不出手，在南承宫势必更难立足。

“怕什么？大不了回东海，还怕我养不起你？”泾川好不容易对黎川说出一句暖心话来，可黎川并不领情。

她拍拍泾川的肩膀，说道，“你养着那些女子就已经够费劲了，阿姐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泾川想要说什么开脱，一个鳗鱼兵跑进来，喊道，“殿下，西海那个又来了！”

黎川赶紧站起身来，泾川麻利地替她画好穿行咒，“真是个死缠烂打的，三天两头来看望父王母后，母后都被他缠得甚烦。你快些走，免得他来坏你的考运。”

黎川觉得泾川此话说的十分在理，麻溜地提着裙摆钻进穿行咒的光圈。“你想想办法把这婚事搅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

而她一踏过去，却一脚踩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掉进了熳洇榭的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