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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悦，站在原地瞪着她。她摇头道：“还是我自己骑吧！”说着不等他有所动作，便极其麻利地抓住马缰，帅气地翻身上马，冲他咧嘴。他抓住她的马缰，冷眼看她。“快走吧！王爷。”她冲他咧嘴。“谁教你骑马的？”他问。“无师自通。”她没打算再把谁牵扯进来。他翻身上马，与她一前一后往大门口去。玉裳打湖边的树后走出来，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身后的小丫头啐了一口，骂道：“贱货！”她冷冷一笑，拉起身上的斗篷：“香儿，咱们回吧。”天上开始下起了碎米雪，眼前一片白茫茫。她虽是自小在京城中长大，但素来只顶着烈日沙尘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驰骋，这样雪地里骑马还是头一遭，因此颇觉兴味，转眼就把斗气的小事儿给忘了，专心看雪。他一路骑马跟在后头，世界一片柔软的白，她也似粉雕玉琢的面人儿，笑面如花，明眸皓齿，这一切便烙印在他脑海中，自诩不是个好色之徒，但视线却怎么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后山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她和他沿着小路一径往前，没过多久便到了山中一处幽静之所。迎面便是一个小小的湖，湖面已结了厚厚的冰，冰面清澈透亮，湖底的一切一览无遗。周围是竹，仍旧鲜绿，积了雪没那么惹眼，很是柔顺，仿似点点珠玉点缀雪景，颇有一番意境。湖边有个凉亭，凉亭内有张木桌子、几条长凳。不远处有个山洞，她若是没有瞧错的话，这样严寒的天气，竟向外冒着一股子水汽。“你要到那里面去看看吗？”他指着山洞问她。这有点儿请君入瓮的意思，她一脸严肃地严防死守。不过似乎猜错了他的意图，听到她拒绝，他并没有坚持，只低声道：“那山洞中的水一年到头从不结冰。”这大抵是个温泉，她幽幽地想着，就有些心动，回头瞧见他盯着自己看，便刻意看向别处。他向她一步步走过来。她有些慌。他靠近她，抽出她身后的宝剑。她的呼吸险些停住。“这把白虎剑是我的第一把剑，师傅给的。”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他老人家虽是江湖人士，却胸怀大业，忧国忧民，虚怀若谷，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想当初他是想将一身的功夫系数授予我，将他创立的正阳派交给我，我却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栽培。”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话，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他做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后来我见了许多神兵利器。”宝剑出鞘，寒光乍现，他淡然道，“却没有什么能替代它，所以，我没有旁的兵刃，无论入宫面圣还是披甲上阵，我都带着它。”她点了点头，咧嘴笑道：“的确是把好剑。”他咬牙。她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今日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她还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难不成要他亲口说明白，他言在剑上，意在言她么？若然不是自己实在无法开口，若然不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每天都做些什么，他又何必费尽心机将她带到这里！又不是不知道她体弱，动不动就生病！该死！他就是想带她看看洞里水潭中那朵紫色的幽兰，看看他每早练功的地方。思若瞧着他脸色变了，心里暗暗思忖，这家伙的脾气愈发古怪了，这好好地聊着天儿，脸一下就阴得拧得出水来，四下看看，除了一黑一白两匹悠闲的马儿，就只有他和她孤男寡女，他若真气儿不顺，一动手就掐死她，连个瞧见的人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手持利器，自己最好不惹他为妙。因此，便陪着小心往一边走，务求尽量走出他的视线。天下有多大，大概他的视线就有多大，无论她走到哪儿，他的目光都如影随形。最后，她豁出去了，索性往前笑道：“王爷今日好兴致，这样吧，你练剑我来做靶子，如何？”他险些吐血，长叹了一声，将剑放回剑鞘，递到她手中道：“到凉棚里等着！”没过多一会儿，他从山洞中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朵湛蓝的莲花。她惊呼：“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个！”他将莲花递到她手中，浅浅一笑。她接了过来，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她走过去。“我。”她说，“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什么？”“我听说。”她吞了一口口水，小声道，“如今皇宫中的太医个个医术高强。”“你又生病了吗？”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