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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宁看了她一眼，才又道：“才刚祥叔过来的时候说了，大抵事儿已经有眉目了，说是与那胭脂姑娘无关。”“那是最好。”嘴里虽这么说着，含烟的眼里却是一阵迷茫。晋宁见了，便道：“丫头，便是嫉妒吃醋，也不可妄加揣测之言，这毕竟是性命攸关之事。”“是。”含烟惊了一下，低头委屈，口中却不言。晋宁轻声道：“等风儿和她的事儿办了，我便和做主把你给了风儿。”“风哥哥若不应，该如何？”含烟是真的着急，说话也没了分寸，一时间像是质问晋宁。晋宁没有与她计较，只是笑了笑：“那时风儿若是不应，这胭脂丫头该应了，外头的事儿风儿说了算，家里的事儿，那胭脂就可以的做主，我来与她说。”“她又可会应？”含烟十分沮丧，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开口了，她不会拒绝，只是。”这件事在晋宁心里已经憋了好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她开口，今日趁着这个机会，说开了也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只是什么？”含烟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抬头看着晋宁，眼眶已关不住狂热。“名分的事儿不好说了。”老太太低声道，“先前风儿与我提及的时候已经说了，他已经同皇帝商量过，要给胭脂王妃的名分。”含烟惊了一下，猛地一下坐在了晋宁身边的凳子上，若不是晋宁及时抓住她，已经跌落在地上了。“这话，真是风哥哥说的么？”她的眼神一下就空了，愁眉惨淡。这正是晋宁担心的事儿，这孩子早年便丧了双亲，个性懦弱敏感，自来了乐家，便一心想着风儿，风儿去了正阳派，去了王府，海阔天空，她却始终守在自己身边，十几年如一日，从不曾有过别的想法，等的，不是风儿是谁？这一点，晋宁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是吗？老太太。”含烟抬眼看着晋宁，两只眸子闪着泪光，期待着。晋宁明知道她期待什么，却只能实话实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含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忽然抬头道，“愿意。”晋宁看着她。“只要能跟着风哥哥，我愿意。”她笃定地点头，伸手抹去泪水，灿烂地笑，“您快喝汤，凉就腥了。”吃牢饭（五）思若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屈指数来已是一个巴掌。画了那么幅画，作了那么多首诗，她已经和这些人全混熟了，都挺好相处的。归根结底，她这人挺招人喜欢的，只是乐风并不喜欢罢了，费了那么多力气，丝毫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咬着笔杆坐在书桌前发呆，沫儿端着饭食进来，笑道：“姑娘今儿个再赏我个雀儿吧！昨儿个你帮我画的那个，被她们抢去了，我心疼了半宿！”“等会儿，啊。”思若应了一声，继续发呆，“我先写完这个。”沫儿放下食盒，走过去，瞧见她研得了墨，濡饱了笔，宣纸工工整整放在案上，却迟迟没有落笔，纸上还是一片空白。“今儿个又打算写点儿什么呢？”沫儿问。“我寻思着，该给你们家王爷写一封道歉的信。”她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咧嘴笑。沫儿忍俊不禁，笑道：“一封信就把你给难住了？”“有点儿。”思若倒是不否认，重重地点了点头。“写诗作画都不在话下，这个当什么呢！”沫儿不以为意，转身忙着擦桌子，又将食盒里的东西给端出来，一边笑，“先吃饭吧，吃过了饭，一会儿就完。”今天的菜有她最喜欢的椒盐排骨和素什锦，沫儿厨艺不错，刚端出来已是喷香。“只怕要写到明天早上啰。”思若没有动，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吸了一口气。“还有这种事儿？”沫儿听了，转身瞧着她。她便道：“平日里倒不觉什么，就这么仔细想想，若真想道歉的话，要写的还真多，只怕这里的纸都不够用了。”思若瞥了一眼后头架子上的纸，一脸严肃地叹了一声。沫儿忍不住笑出声儿来，摇头道：“姑娘啊，那可是上千张宣纸呢！”“谁说不是呢？”思若无奈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若不认真反省，只怕这辈子都要待在这儿吃牢饭了！所以还是尽量真诚的好，有的没的全写上，事无巨细，反省深刻，这样一来，也省得他挑刺儿不是？”瞧她那废寝忘食的认真劲儿，沫儿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又强忍住了，只笑了笑。思若摆着僵硬的姿势坐了半日，举起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