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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还真见不得她吃这眼泪拌饭的样子,我于心不忍,不得不哄她道:“逗你玩儿的,你师父我天神下凡,哪里这么容易嘎掉。”
杏子一边红着眼往嘴里塞饼,一边斗气般嘟囔:“早一日晚一日,早晚有一日,散伙就散伙,这世上谁又离不开谁,你丢下我我也照样活。”
我被噎得无话可说,知她这是心病又犯了,赶紧打住不提。
却见老板娘慢悠悠踱来,递了壶酒给我。
我闻了一下,仙人酿,这可真是铁公鸡拔毛了啊。
老板娘已然换了副面孔,软语娇嗔倚在我身上。
“阿樱你放心喝,羊毛出在羊身上。”
“几个意思?”
“嗨,方才那俩道士退房了,我怎么好意思算你二两银子的荷包蛋,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向来童叟无欺。”
意思是剩下的钱就不退了呗。
“退房?”
我看着那俩道士离去的方向,这前不扒村后不着店,他们若去东阳山,今晚要在哪里歇脚?跟踪起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退房便退房,行李却撂下了一些。”
老板娘媚眼如丝扒拉了我一下:“你们不是说要报恩,不如帮忙捎带一下?”
“正合我意。”
我亲切地与老板娘握了握手,拎着酒壶上楼去。
到了楼上才知道,这对师徒只开了一间房,师父人高马大睡床上,徒弟两张椅子拼在一起,蜷在墙根儿凑合着过夜。
落下的行李并不多,大概也就两件旧衣裳,一支烂笔头,画满符咒的黄纸包着那桂花叶子,还有两卷破书。
看着那补丁叠摞的外衣,又想起早上老道一身体面的行头,不知天上那位看到这一幕该作何感想,反正我是有点想将他暴捶一顿。
趁杏子将物品归笼到一起,我背着手在客房四处踱步,这里还残留着些许不可言说的味道,像是久病将死的牛马散发出的酸臭味。
回想起那老道红润的脸色,不应该啊。
心里发毛,也没什么头绪,顺手翻检行李,拎起那两本书,一本讲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狗屁不通的伦理纲常,一本固基培源的道法要领,里头还夹着张纸,写着人剑合一的心法。
如此倒是蹊跷。
但凡是有点资历,都能看出小天孙,也就是桑染资质的优越,怎么会十二三岁的年纪还在看固基培源的书,既然还在固基培源阶段,又何需人剑合一这么高深的心法。
那老道在饮食起居上苛待,精神上荼毒,道法又不会教,不是蠢就是坏。
我撇了撇嘴,将书扔回去,却从里头掉出个物件,拾起来一瞧,是个簪子。
簪子由墨玉雕刻而成,一端镶着圆形金兽面,样式古旧,是个老物件儿,颠在手里并不沉。
昨日的桑染,身边统共两样值钱的东西,一个是手中的宝剑,另一个,便是发间这墨玉簪子。
杏子弯腰将桑染的衣服摊在床上,剩余物品皆归置在上头,打算折起衣裳四角叠成个包裹,塞进随身携带的花布包里,抬头见我拿着簪子苦思冥想,便摆出一张嫌弃的脸,“咦”地一声拉出怪怪的尾音。
“怎么了?”
“这簪子看着怎么这么晦气。”
她皱巴着眉,向后退了一步,就像看到什么污秽之物。
这位乌鸦托生的小神婆嘴巴跟开过光一样,我不得不仔细审视手里这玩意儿。
墨玉不甚通透,玉质中飘满黑沉沉的棉絮,看不清个所以然。走到窗边,对着阳光再三打量,终于发现簪子镶金的那头似乎更通透一点,里头似有文章可做。
金兽面与玉石卡得十分紧致,难得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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