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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你知道,这叫做什么?&rdo;江季麟气轻声问,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茶水沿着倾斜的盏沿留了下来,在地面上流成蜿蜒的水渍。

孟鹤冬不太明白:&ldo;是什么?&rdo;

&ldo;这叫做,覆水难收。&rdo;江季麟摇了摇头,将茶盏放在了桌上,茶盏和桌面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孟鹤冬听懂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水渍,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ldo;孟统帅,切莫再犯这样的错误,若是因此落了把柄在有心人手里说道,草民会心生愧疚的。&rdo;

孟鹤冬眼皮一颤,喉结急促动了几下。

&ldo;我,我……你……&rdo;

江季麟不急不缓地&ldo;嗯?&rdo;了一声,音末微调,轻慢而慵懒。

孟鹤冬像是憋了许久的豆荚般,吸了一口气极快地说了起来:&ldo;我此次来京之前,皇上虽告诉了我您离秦真相,言语间也赞了您忠义之举。但皇上也让我多加注意您的言行动向,日夜监视。皇上向外说您通敌叛国要诛九族,虽未真诛了您九族,但侍郎府里的下人走的走,死的死,逃的逃,整座府邸,已经破败许多。李善文除后,皇上抄了尚书府,得了整整三千万黄金及其他财宝,充实了国库不少,又把吴启铭的兵权系数掌握在手中。最近,皇上也有削留异兵权的打算。前些日子,皇上与我闲说些坊间传言,说您早年经商,富可敌国……虽为笑谈,但皇上话语间,已有些许耿耿与怀疑,您此次回京,大抵是可以官复原职,但手中权力,不能与往昔同日而语。而且留异将军与您素来交好,当初因为您&lso;叛国&rso;之事面圣了多次,各处拉朝臣谏言,在朝堂上与皇上公然对峙,惹得皇上心里很是不快,这才把他远调,若不是剿叛军有功,功过相抵,恐怕是要吃些苦头的。皇上一直想削留异军权,这次,怕是会连着您一起处理这桩事。所以……您此次归京,怕是会有许多麻烦。&rdo;

孟鹤冬这一番话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完不带一口喘气,面上还带着半愧疚半愤慨的神色。

江季麟微挑起眼角,似乎有些惊异,看了孟鹤冬半晌,突然笑了。

&ldo;你可知,光是刚才那番话,便足以定你大不敬之罪。&rdo;

孟鹤冬神色坚定:&ldo;我知道。&rdo;

&ldo;你有大好的前途,切莫自毁城墙。&rdo;江季麟站起身来,移开话题,&ldo;若是择日便要出发,容我收拾些许行李。&rdo;

孟鹤冬似乎并不愿转移话题:&ldo;大人!您对我有再造之恩,归京之后,皇上的决定,我会尽力替您周旋,您若有什么需要,我随时侍陪。&rdo;

&ldo;咚……咚……&rdo;

指尖轻扣桌面的声音。

江季麟不急不缓扣着桌面,青葱指段上有细小血管的淡青纹路。

&ldo;随时……侍陪?&rdo;

江季麟的眉眼微抬,在窗外打进来的阳光下波光流转,分明是那般平淡无奇的面庞,却因着这样的眉眼像是浸了百年的美酒般醇香醉人。

孟鹤冬分明地愣了一下。

心,噗通地很快跳了几下,涌出些莫名的感觉。

&ldo;……是,是!&rdo;

&ldo;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rdo;江季麟收回手,略一转身,蓝衫白衣,清雅飘逸,玉树临风

孟鹤冬定眼看着他背影,直到那人走远,才不由地抬起手,放到了胸口处。

&ldo;噗通……噗通……&rdo;

……………………………………………

天色暗了下去。

这是一处山下的村舍,村头有这十里八乡唯一的赤脚大夫。此时那大夫屋中的油灯还亮着,映出两个人影来。

屋外站着一人,身形高大,穿着暗色的窄袖劲装,身侧别着一把剑,剑末垂着一尾殷红的剑穗。

此人正是宁长青。

他们一行人恰在天黑前赶到了这处村落,扮成了生意做糊拖家带口投奔亲戚的商人。

门吱呀一声响。

徐小水走出来,微不可查地欠了欠身:&ldo;醒了,状态还不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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