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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很长一段时间后的某个晚上，当李利落还躺在床上熟睡，他在另一边给她叠衣服时，许湛青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喜欢上李利落这样的女孩。别人说也好，他自己想也好，李利落这样的女孩，只单单看外表也绝对不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真当你看到那个人，和她的眼神直勾勾地交汇，和她慢慢相处下来，所有的不可能便都打破了。那是没办法用言语解释清楚的，说不清道不明，偏偏就是她。

沈竹向许湛青介绍李利落是那幅画的作者时，他微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递上自己的名片。李利落接过名片，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没有最起码的问候、没有自我介绍，脸上满是戒备。许湛青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但他没有不高兴。能直接把喜怒哀乐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在他看来这并不算是坏事。

真正让他意外并产生兴趣的是李利落和沈竹的关系。

沈竹搂着李利落的姿势绝不是属于普通朋友间的，那是恋人间才会出现的动作。中途沈竹有事临时走开一会儿，留下他和李利落两个人。为了避免冷场，许湛青间或问李利落一些问题，所有问题都围绕着画没有一点涉及到她本人或者沈竹。基本上是他问一句，李利落答一句，多一点画外的东西都没有。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话方式让许湛青觉得好笑，但他并不讨厌。沈竹再次出现时，许湛青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利落的表情‐‐她笑了，她当时的眼神好像在说：&ldo;你终于回来了，还好你回来了。&rdo;许湛青把两人之间一切的小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始终保持着适宜的角度。洞悉了李利落和沈竹的关系后没有让许湛青产生反感，反而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临别时，他特意表达了自己很喜欢李利落的画，并请沈竹如果以后还有她的画展一定不要忘了告诉他。

许湛青说那话时当然没想到那么快就会和李利落再见面，而且竟然是她主动找的他。

当李利落把好几个大画夹放在许湛青面前时，许湛青的心里的问号又添了一个。

&ldo;抱歉突然打扰。我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您之前在那个公益画展上说您喜欢我的画，这些是我所有的画，您可以挑挑看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如果您愿意买，价钱可以商量。&rdo;

李利落说完话许湛青就笑了：&ldo;我的确是大你不少，可你还是别&lso;您您&rso;的称呼我了，听着别扭。&rdo;

李利落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着和他讲话。

&ldo;很困难么？&rdo;许湛青挑眉道。

李利落摇了摇头，但还是为难的表情。

许湛青没再看李利落，而是直接翻看起了她带来的画。

他看着看着又笑了，&ldo;你是不是把家底都搬过来了？&rdo;他指着一张画右下角的落款日期说，&ldo;画这张画的时候你多大？十五？&rdo;

李利落有些窘迫，许湛青也不等她的回答，继续自己看画。光是看这些画，他就花了超过半小时。

&ldo;有你喜欢的么？&rdo;李利落问。

&ldo;如果我今天不买你的画，你要怎么办？&rdo;许湛青审视地看着李利落。

&ldo;我再想办法。&rdo;李利落瞥了眼别处，很平静地说。

&ldo;你为什么不找沈竹呢？你们，那么要好？&rdo;许湛青在你们两个字后面刻意停顿了一下。

李利落和许湛青的目光交汇上，许湛青原本以为会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回避、闪躲或者是尴尬，但李利落的眼神坦荡的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许湛青有点失望，又好像很意外、很惊喜。

李利落冷冷地说：&ldo;钱的事，我不想扯上她。&rdo;

&ldo;你需要多少钱？&rdo;

&ldo;五万。&rdo;

&ldo;这些画里哪张是你最早画的？&rdo;

李利落翻开其中一个画夹，拿出了一张画。和她后来的作品比起来，能明显的看出这张画技法的稚嫩。

&ldo;行，我就买这张，五万。你要现金还是转账？&rdo;

李利落面露不解：&ldo;这里有很多比这张好的。&rdo;

&ldo;我就要这张，已经决定了。&rdo;许湛青的语气很肯定，&ldo;你是要现金还是转账？我叫人去准备。&rdo;

&ldo;转账吧，我把银行卡号告诉你。&rdo;

&ldo;好，你下午应该就能收到钱。&rdo;

&ldo;谢谢，我知道我的画不值那么多钱。&rdo;

&ldo;怎么，是不是觉得欠了我什么似的？&rdo;许湛青像是看穿了李利落的想法。李利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接着说：&ldo;其实，我最感兴趣的不是你的画。我最感兴趣的，是画画的人。&rdo;

意外么？李利落对他的回答并不全然意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他看她和沈竹的眼神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

&ldo;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我不喜欢男人。&rdo;后半句话李利落说得极其认真。

许湛青被李利落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虽然他知道现在不应该笑。&ldo;首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低劣事。我说对你感兴趣，无非就是想有机会多接触你，多了解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个绅士，但也绝不是无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