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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方氏帕子一扔，啐了口：&ldo;敢做不敢当的熊种！我懒得跟你说，反正话给你撂这儿！澄玉有个三长两短，我立马抹脖子！变成厉鬼叫你和狐狸精一辈子不得安宁！&rdo;

&ldo;好好的，你干嘛说这些。咱们说澄玉……说澄玉……&rdo;

&ldo;说个屁！&rdo;方氏叉腰骂道：&ldo;刚才在爹面前，我不好意思驳你的面子，你可好，竟然说出让澄玉一个人揽下罪名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来！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澄玉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刀还没架到脖子上呢，你就把儿子推出去了，等真大祸临头了，我和暇玉你都能眼睛不眨的卖了？你能，你肯定能干得出来，等我们死绝了，你好跟那狐狸精双栖双宿啊！反正你儿子多，在德昌济号学徒的小孟翔是谁，当我不知道？！是不是等他医术精了，领回来认祖归宗呀，有小孟翔了，澄玉就不是儿子了。呜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嫁给你这么个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王八蛋。&rdo;

&ldo;你少说两句，墙薄……再让别人听到。&rdo;敬仁赶紧捂住妻子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而站在门外的暇玉，在这个晚上，知道了宽厚和蔼的父亲，不仅有外宅，还有私生子。更恐怖的是，他打算让哥哥澄玉一个人承担罪名，甚至做了叫他赴死的打算。

暇玉咽了下口水，在黑漆漆的夜里，原路返回自己的卧室。

这是她穿越而来，最黑暗的一天。自打她穿越到八岁的吴暇玉体内，优哉游哉的过了八年，生活波澜不惊，养在后院的大小姐，等着嫁人。而她的丈夫亦定好了，是祖父在太医院的原院使迟代山之孙。和她年龄相仿，门第相配，在大人眼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姻缘了。

现在家里出了事，她没心思想个人幸福，思虑澄玉的事到天光，一早上起来，神情倦怠，在屋子里等信儿。晌午光景，贴身丫鬟浮香急匆匆跑进来：&ldo;小姐，锦衣卫来人把咱们府围住了，据说要话要盘问，夫人叫奴婢带您去前厅。&rdo;

暇玉刚到客厅前，就见了两列身着棕色锦衣的带刀官兵把守在门口。她一进门，一个身穿明黄色飞鱼纹络的曳撒，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品茶的年轻人，闻声抬头。他有一双似笑非笑的风流眼，见了她，秀眉一挑，对吴再林道：&ldo;倒养了个惹眼的好孙女。&rdo;然后朝暇玉招手：&ldo;过来，过来，叫本官好好瞧瞧。&rdo;

见他这德性，暇玉哪敢上前，面无表情的对长辈们福礼：&ldo;祖父大人，爹，娘，二叔，二婶。&rdo;

&ldo;脾气还不小。&rdo;他笑问：&ldo;可许配人家了？&rdo;

吴再林冷冷的提醒：&ldo;大人，这和澄玉的案子有关系吗？&rdo;

&ldo;我问她，你搭什么腔？&rdo;他冷瞥吴再林。

&ldo;小女子已许配了太医院院使迟大人的孙子为妻。&rdo;暇玉冷然回答，对付这种人，惊慌失措正中了他下怀。

&ldo;啊？&rdo;他十分失望，往椅背上一靠：&ldo;嫁给那个病秧子，你是要去守活寡呀！&rdo;自顾自的望天黯然了一会，才端正了身子对暇玉道：&ldo;昨天你兄长在狱中都交待了，把如何见到齐霄，如何交接方子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的。其中有个细节，本官很在意，他说，妹妹暇玉曾撞上了他偷方子出来，还和她交谈过。即是说，你也是这案子的知情人，是吗？&rdo;

吴敬仁大惊失色，忙厉声质问：&ldo;暇玉，这是真的吗？&rdo;

&ldo;……是。我确实碰到哥哥慌慌张张打祖父的书房出来……&rdo;话到嘴边，语速变得缓慢：&ldo;我问他干什么，他说齐御史想要满春丸的配方，他已经吃喝拿用了齐御史的，拒绝不了了。我便劝哥哥不管这方子是不是偷的，都要叮嘱齐大人，服药前后不能疏于自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看来，哥哥似乎忘记叮嘱齐大人了。或者齐大人并未按照我大哥的叮嘱，服用了其他发物。&rdo;

他手背支着下颚：&ldo;慢着，你说的服药前后不能疏于自律和其他发物指的是什么？&rdo;

暇玉道：&ldo;这个，我大哥应该已交代过了。&rdo;

他一瞪眼：&ldo;我要你说！&rdo;

暇玉冷然道：&ldo;服药后半个月内，不能服助情药，不能和女子同房。&rdo;

而听吴澄玉交代，这药一个月服一次，就是说每次吃完药，得过半个月清心寡欲的生活。&ldo;看来这药，正常人还真吃不得。&rdo;他撇着嘴，很快笑道：&ldo;好了，问清楚了，本官有事要办，不叨扰了。&rdo;说罢，起身向外走。

吴敬仁赶忙跟上去，随在他身后，低着头打探：&ldo;穆大人，不知小犬什么时候能返家？&rdo;

&ldo;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人。&rdo;他笑眯眯的安慰吴敬仁：&ldo;吴太医别急，查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全，急不得。&rdo;他表明了不说准信，听的吴敬仁满心的失望，但份子不能少，招呼小厮端着一托盘的银子过来，道：&ldo;大热天的，各位爷上门查案辛苦了，这是点茶水钱，务必笑纳。&rdo;

&ldo;你倒是蛮机灵的。&rdo;他捡了两锭银子揣进袖子，朝身后的随从道：&ldo;吴太医是个大方人，兄弟们都有份。&rdo;于是那十几个校尉，也涌上来，伸手在托盘上摸银子。

吴敬仁本是想全孝敬领头的，不想众人都来分刮，银子眼见不够，便又让人去提，做到人人有份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