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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1页）

&esp;&esp;与其说是水光，不如说那是星星即将寂灭前的燃烧。

&esp;&esp;他道：“你以为这就到头了？我大学的时候发现自己是gay，喜欢上了同系的学弟，鼓起勇气带回来给我妈看了看，你知道我妈什么反应吗？”

&esp;&esp;“她让我跪在客厅，在冰冷的瓷砖上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还问我——季楠，你脏不脏？”

&esp;&esp;都春问：“既然你母亲反对，你为何又和小宁在一起？”

&esp;&esp;“可能是顾忌到我们两家的生意，可能单纯就是没力气管我了。其实在念明之前，我还有好几个人，后来都被我妈拆散了。”季楠啜着咖啡摇头，“谁知道呢。”

&esp;&esp;空气中弥散着微苦气息。

&esp;&esp;季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咖啡杯：“但是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病了。”

&esp;&esp;“我没有办法专心爱他。”他语气很轻。

&esp;&esp;一牵涉到宁念明，都春就有些着急，他问：“为什么？”

&esp;&esp;季楠的表情看上去仿佛这是个全天下最难以启齿的问题，比他方才的一番掏心掏肺还要难。

&esp;&esp;沉默良久，他才道：“因为我妈。我妈越是冷嘲热讽我‘脏’，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妈对念明没意见之后，我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后来我又睡了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哦，就是桑律，我妈气得要死，她越生气，我就越要喜欢桑律，哈哈哈哈！”

&esp;&esp;都春心中发凉：“小宁和桑律做了什么孽，要被你当做反抗你母亲的工具。”

&esp;&esp;“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被戳破了痛处，季楠脸上一扫凝重，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他毫不在乎地道，“又或者，我骨子里也和我那个出轨的父亲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我小的时候很恨我爸，恨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家。但是现在，我慢慢理解了他——理解为什么别人无论怎么劝，他都执意要和我妈离婚——即使没有“趴好。”

&esp;&esp;都春抬手往背上一抹，在掉落颈肩的碎瓷之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esp;&esp;血液还带着些清冷的梅香。

&esp;&esp;它们这种花木灵，修炼幻化成人形后，身体发肤与人类无异，唯血液中的香味，在提醒自己原身是何物。

&esp;&esp;都春甚至听百城说过，百城游历庐城期间，认识了一株得道的小水草，水草精曾经生病进过医院，抽出的血液是鲜红色，再正常不过，可到了水下，那血液就随水草精露出“本来面目”，变得绿莹莹的。

&esp;&esp;盯了两三秒通红的手掌，后脑勺的剧痛这才后知后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