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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颂以为孙谚识会睡到晚上才会下楼,结果猴子前脚刚走没多久,孙谚识就穿过货架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有点乱,这里趴着那里翘着,脸色也不太好看,唇色很浅,眼眶却很红。
朗颂下意识地想上前搀扶一把,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于是局促地站在原地,问道:“刚才我朋友来了,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睡醒了。”孙谚识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躺着腰痛。”
其实他根本就没睡着,张老太的哭嚎声以及朗颂的说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躺了一个来小时,就如同躺在钉板上那般难受,索性起了床。
“那就好。”朗颂慢慢抬眸去看孙谚识的神色,等了两秒才又问,“好点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好像每个字都是字斟句酌后才说出来的。
“没有,好多了。”孙谚识眼梢带笑,坦然地看向朗颂,全然没了之前那点别扭劲,他看了眼桌上的卡片,问道,“这是什么?”
两人的目光短瞬相触,朗颂慌忙挪开视线,也坐了下来:“今天下午没找到活,我让朋友给我带了点手工活来做。”
“是因为我把活儿给推了吧?”孙谚识捻起几张卡片,学着朗颂的样子用子弹头吊牌绳成功串起了一串,“这两天耽误你不少功夫,等会儿我补给你。”
朗颂埋头麻利地串好一串吊牌才抬头道:“哥,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跟我说的话都忘了吗?”
孙谚识回忆着自己中午的那些酸不溜丢的话,倏地笑了:“行,那以后咱就互相帮助。”
说着,他右手握拳伸到了朗颂面前,朗颂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也伸出拳头和他轻轻一碰。
两人在这个午后交换了一份信任。
狭小空间里的低气压一扫而光,空调的出风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风,发出呼呼的声响,按压吊牌绳子弹扣的“噼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孙谚识才瞧了一眼地上的那一袋子卡片,问朗颂:“这一袋子得弄两天吧,能赚多少钱?”
朗颂目测了一下,回答:“五六十块钱吧。”
孙谚识手上的动作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多少?”
“五十五块钱左右。”朗颂认真估算了一下,给了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孙谚识呆滞地望着桌子上一摞串号的吊牌,虽然他知道这是朗颂打算利用闲暇时拿来做的手工活,但是几块钱的时薪还是让他有种这是何必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想说别做了我给你,但他知道这话不合适,于是道:“整这么多也赚不了几块钱,还不如好好歇一天。”
朗颂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道:“哥,我不敢歇。”
“月月报名费不够?”孙谚识不是滋味地道,“要不我先借你?或者之后的房租你先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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