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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146 初中时代六十五（第1页）

“时光储存器（..）”！

腊月二十四晚饭的时候，母亲对我和姐姐说:“明天，你们俩要早起一会。咱们家要蒸馒头了。”

听母亲这么说，我和姐姐都知道这应该只是通知我们要早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我和姐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哦，知道啦。”

在过年之前的这几天，每家每户都要蒸馒头、包子和花糕，根据传统，正月十五之前是不能开火蒸馒头的。所以，年前这一蒸就得蒸三四天，这也就意味着我在这三四天里不用想着赖床了。

母亲要求我们早起，并不是要我们起来帮忙，而是要把盛着和好的面的陶盆放到有我们体温余温的被窝里。这样的话，酵母菌就会发酵得快，面才能发得好。面发得好，蒸出来的馒头才能又煊又甜。

我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时候起的床，反正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快把面和好了。和好的面被分装在两小一大两个陶盆里，那两个小陶盆分别用我和姐姐的被子盖起来，大的用父母的被子盖起来。然后，就坐等它们发酵就是了。

起床之后，没事可做，百无聊赖，我在院子里挪过来，挪过去。这时，阿黄看到我这么闲，很热情地扑过来跟我打招呼，围着我又蹦又跳。对阿黄来说，一个晚上没见，仿佛是三个月没见一般。

于是，我决定带着阿黄去田地里遛弯。阿黄总是嫌我走得太慢，总在前面跑一会，然后停下来用鼻子在路边闻一闻，偶尔还会抬起后腿撒一点尿，用来做“到此一游”的标记。

在晨跑的时候，我和阿黄做得最多的一个游戏便是赛跑。我总是趁阿黄不注意的时候就竭尽全力地跑出去，等阿黄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去两三步了。它这才启动去追我，我还没再跑出去三步的时候就会被阿黄追上。它超过我一段之后就会站在路上回过头来等等我，每当它回头看我时，我都会装出一副特别累的样子，阿黄则会抿着耳朵，摇着尾巴等我，仿佛是在鼓励我。

跑累了就回家，回到家也没有正式的早饭吃。这，我早已经习惯。每年过年前蒸馒头这几天都没有正常的早饭，要么是吃一点调好的包子馅，要么是拿一团面放在炉子上烤土烧饼。早饭随便吃一点也没有关系，因为要留着肚子吃中午刚出锅的馒头和包子呢。

面一般到十点左右就发好了，因为用的是自家做的发酵粉，不太稳定，所以有时候也有特殊情况，越是着急等面发，越是不发。母亲的性格很急，她想做什么事而做不成的时候就爱发脾气，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偷偷地跑开。

面发得不好的话，蒸出来的馒头会硬；要是发得过了，蒸出来的馒头就会发酸。所以，发面就像火候，重点在于适合。从母亲那里，我也简单地了解了一点判断面发没发的方法，如果发现半陶盆面膨胀成一盆，并且表面有好多气孔，这就说明面发得刚刚好。如果是面团表面上的气泡少，就说明面还没有发好；如果面发得从陶盆里流了出来，就说明面已经发过了。不管是没发好还是发过了，也不会不用这些面，而是一边用这些面蒸馒头，一边感慨:“唉，今年的馒头算是蒸瞎了！”

面发好之后很软，不能直接拿来蒸馒头。要想拿刚发好的面来蒸馒头还需要一道工序——揉面！揉面也是个技术活，面揉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蒸出来的馒头劲道不劲道！而要把面揉好，就非要有大力气不可。所以，在我家，每次过年蒸馒头，揉面的任务就落在爸爸的肩上。

这个时候，我想出去玩一会也是不被允许的。母亲不是让我拿个框子就是让我递个碗。都是轻来轻去的杂活，反正不会让人闲着。用母亲的话讲就是:“每个人都要过年，每个人都得干活！”

面揉好之后，就该做馒头和包子了。揉面是在厨房，而要是全家人都上阵做馒头和包子的话，厨房就容不下这么多人了。这时候，在堂屋东间闲置一年的两张特别大的案板就会派上用场了，爸爸说:“当年打这两张案板就是为了过年做馒头方便。”

我们把堂屋正中间的东西收拾干净，我和爸爸把那两张大案板抬出来，母亲和姐姐把揉好的面从厨房里端过来。把案板清理一下，撒上一层干面，把揉好的面从陶盆里拿出来，母亲拿刀把它切开，安排好哪一部分用来做馒头，哪一部分用来做包子皮。

等母亲都安排好了，我们才各自按照各自的分工坐下。好像除了我之外他们仨都有明确的分工，母亲当然是主力，她做馒头又快又好，爸爸也会做馒头，只是慢了一点；姐姐虽然不会做，可是母亲却说:“女孩子家，不会做馒头怎么能行？”于是姐姐就拥有了馒头学徒的资格，坐到了母亲和父亲中间去了。而我，却没有接到明确的任务，只好干坐在父亲身边。当他们做馒头的时候，我最大的贡献就是不给他们添乱，在一旁默默地等着母亲下达任务，等着在包包子的时候大显身手。

我在一旁闲得无聊，于是问母亲:“为啥不先做包子？为啥先做馒头呢？”

母亲两只手同时开工，一手揉一个小面团，两个馒头几乎是同时就做好了。这是母亲的绝技，不到关键时候一般是不会施展的。母亲一边飞快地做馒头一边说:“你咋这么多问题呢？要是不赶紧把馒头做出来，面就发过了，馒头会发酸的！”

馒头做好之后还不能立马去蒸，因为像母亲说的那种面发过的情况很少。因此，在蒸之前还得有个程序，把做好的馒头用干净的布盖起来，上面再盖上几层被子，让它们再次发酵，等馒头们通过再次发酵都变胖了之后，这才能端到厨房里去蒸。

馒头全部做好之后，就该包包子了。我也就有了新的任务——擀包子皮，一般是我一个人擀，母亲、父亲和姐姐三个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