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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玥走到赵十初门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毫不犹豫地将沾满水泥的手往衣服上蹭了一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用干净的那只手按了门铃。按了三次，赵十初才来开门。周栖玥早已酝酿出笑容，张口便说：“嗨，能借用一下洗手间让我洗洗吗？”赵十初：“……”四目相对，空气沉默。赵十初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得周栖玥的笑容快要挂不住。“我家在装修，刚刚去看的时候身上弄脏了，所以想接你洗手间清理一下。”周栖玥又开口解释，“方便吗？”赵十初觉得这样的请求算是合理的，如果换成别的邻居，他就欣然同意了。但，这人是周栖玥，赵十初总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天没再见到她，还以为两人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她还真成了自己邻居，还找上了门。赵十初的沉默被周栖玥理解为拒绝。笑容敛去，神色有些失落，垂下眼低低道：“不方便就算了，打扰了。”这失落几分真几分假，真是因为她似乎意识到赵十初比想象中更排斥自己。否则依照他的人设性格，这种小忙不会不帮才对。这就很棘手了啊。居然真的被讨厌了。周栖玥自尊心有那么一丢丢受挫，转身准备离开。“进来吧。”身后赵十初忽然开口，嗓音微哑。周栖玥诧异回头，没想到他会突然松口。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斗志又回来了。“那就麻烦你了啊。”生怕他反悔似的，周栖玥飞快地从他身侧挪进屋，一边拖鞋一边仰头冲他咯咯一笑，“不用给我拿拖鞋，我光脚就行。”“……”赵十初带上门，径自往客厅走。他本也没多的拖鞋给她。虽然是木质地板，这个季节光脚踩上去的一刹那还是有些凉。适应了一瞬，周栖玥跟着进了客厅软声问，“洗手间在哪儿啊？”赵十初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嗓音还是有些哑。周栖玥有些奇怪，刚才以为他是久了没说话乍然开口嗓子才会哑，这会儿听着倒像是感冒了。于是关切地问了句：“你是感冒了吗？”赵十初顿了顿，“嗯，你快去吧。”那副样子好像不愿与自己多谈，周栖玥也没继续缠问，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勾起一侧唇角，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以为故意冷淡她就能让她知难而退，天真。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试试死缠烂打了呢。进了洗手间，周栖玥随手关上门，没急着去洗手，而是先饶有兴致地打量赵十初的洗手间和浴室。赵十初的房子户型和周栖玥那边一样的，洗手间浴室的大小也是一样。很大，但是很空旷。跟周栖玥想要装修成型的浴室风格全然不一样。洗漱台上除了牙刷洗面奶还有几个英文的瓶罐，就没别的东西了。没有浴缸，只有淋浴器，置物架上放了洗发水沐浴露。周栖玥拿起沐浴露闻了闻，唔，原来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气是这个味道。默默记下沐浴露的牌子，放回原处。周栖玥打开门探出小脑袋冲客厅的赵十初扬声问：“哪边是热水啊？”赵十初打字的动作微顿，头也不抬地应：“左边。”得到回应，周栖玥关上门打开水，细细地洗去手上的泥。一边洗手一边照镜子，脸上刚被她蹭上了泥痕，显得有些滑稽。身上的衣服脏成这样，肯定也不能穿出去了。索性一鼓作气换下衣服冲了个澡，裹上赵十初的浴巾，对着镜子将湿发整理了一下。眼睛恰到好处的染上一丝雾气，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又勾人的感觉。啧，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居然会用自己从不耻的方式去泡男人。赵十初一直在客厅写论文，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绪没那么集中。周栖玥进去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总不能连衣服也洗了吧。正想着，洗手间的门开了。周栖玥光着脚围着浴巾，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湿发披散在裸露的肩头，脸上妆容被洗净，露出原本清丽纯嫩的精致小脸。大概出水芙蓉这种词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用的。“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洗衣机吗？”周栖玥停在离他一肩宽的距离处出声问。赵十初眼神闪了闪，未经思考地点了头。得到应允的周栖玥立刻绽开甜美的笑容道了声谢，转身去洗衣服了。赵十初拧起眉，对自己的反应有些不解。他果然就不该放她进来。赵十初家的洗衣机有烘干的功效，真是让人遗憾。那衣服洗完，她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