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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则方锦书就地出家,青灯古佛了却一生。重则扣上一个男女通女干的罪名,方锦书沉塘,权墨冼被剥夺功名。
被吓到的不只是方锦书主仆,权墨冼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接连两声惊叫,唤回了他的神魂。看着水面上如花瓣一般散开黑发,他连忙以袖袍遮眼,窘迫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此情此景,这样的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他只觉得,此生还没有这等狼狈过。
他转过身,忙要朝着来路奔去。但他手中的小豹子却不安分,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温泉味道,挣扎了几下,从他的手上跳了下来,直奔温泉而去。
权墨冼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慌意乱之下,被那些灌木刺破了身上的直裰,都毫无所觉。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从芳菲的一声尖叫,到权墨冼的退去,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养了这几日,小豹子已经睁开了眼。此刻正欢快的跳进了温泉,朝着方锦书游去,它记得方锦书身上的味道。
方锦书还将头埋在温泉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心头正紧张忐忑之间,突然腿上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立即站了起来。在泉中闷了半晌,她憋得头脸通红,出了满身的汗。
☆、幸好
方锦书抬头环视四周,见权墨冼已经不在原地,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去,那只小豹子活泼欢快的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可爱至极。
见它这样,方锦书连责罚它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蹲下身将它抱起,查看着它伤腿的愈合情况。那里除了缺了一块毛发,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看来权墨冼将它养得极好。
受了这场惊吓,芳菲忙道:“姑娘,婢子上去半山。”
不知为何,当她看清了是权公子时松了一口气,直觉他不会伤害姑娘。可眼下,绝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权墨冼匆匆地退出了灌木丛,才定下了心神,不断在心头反复默念着: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个时候,他只能在镌刻入心的圣人之言中,找到平静。
念了半晌,他出了灌木丛往来路走去。往四周看了看,便在山坡上找了一块大石,背对温泉坐了下来。他面朝着来路的方向,如果有什么人出现,也好将来人挡下。
事实上,这样冷的天气,连动物都不愿出门,何况是人。他也是因为和方锦书定下了五日之约,才带着小豹子来此。
他坐下之后,揉了揉脸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尴尬。要不是方锦书才八岁,他真是无地自容。
假如两人年岁相当,他势必要承担起这责任来,上门提亲。以他一介穷书生的身份,能娶到礼部侍郎家的嫡孙女,应是梦寐以求的好事才对。
但是,他自有傲骨,绝不愿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成那起子靠女人上位的小人。
不论何处,都有眼热他人的闲人,到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关于这一点,他在卢丘时已经领教过,绝不怀疑那些人会口下留德。
说不定,他在众人口中,变成一个满肚子坏水,故意偷看人家姑娘洗澡,挟恩以报的恶棍!
幸好啊幸好!幸好她的年纪尚且幼小,这一切都不成立。
莫说权墨冼的心头后怕,方锦书也松了一大口气。
在这里遇见权墨冼,是件意外。
方锦书在心头,一直对他保持这警惕之心。在前世发生的一切,她早就在心头翻来覆去的想过许多次,但至今也未想明白。
那时的朝堂上,方孰玉有从龙之功,是延平帝身边得用的老牌重臣。而权墨冼是延平帝登基之后,才得用的朝廷新贵。
在他们两人之间,并未有明显分歧和争执。在政治利益上,方孰玉的目标是下一任宰相,权墨冼仅仅是跻身入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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