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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云意低眉顺目，&ldo;我身上还有重孝。&rdo;

&ldo;爷等不了三年。&rdo;

&ldo;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少不得三媒六聘。&rdo;

陆晋身上仍有余火未消，掌心贴着她后颈，缓缓地揉。

男人尝够了甜头，便也不似先前着急，能耐着性子与她慢慢说话。&ldo;想要什么？&rdo;

云意抬起下颌，眼底含情，脉脉似山涧水、天边云。

勾一勾唇角，整间屋都亮起来，&ldo;二爷取下李得胜项上人头，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rdo;

她只说跟着他，对于名分地位一个字不提，或许是她已看透，求不来，便连奢望都不必。

陆晋轻轻摩挲她嘴唇，目光炙热，&ldo;你放心……&rdo;

让她放心去等，还是放心他呢？

一切都是不定数。

这一夜他宿在厢房，次日一早就要赶回军营。云意也起得早，招呼两声，留他一同在花厅里用早饭。

她近日胃口不大好，吃的不多，红豆粥舀上两勺便搁了碗，静静看他一眨眼吃下一只奶馒头，说不上狼吞虎咽，可也不算好。&ldo;二爷身上有伤，切记不能沾酒，若是桌上有辛辣之物，也尽量少食，万一到了战场还有不妥，那可不好办。&rdo;

&ldo;唔‐‐&rdo;态度称得上敷衍。

云意不甚在意，自顾自说下去，&ldo;二爷平日在军营都吃些什么？&rdo;

&ldo;灶头上做什么吃什么，不讲究那些。&rdo;

&ldo;药还是要吃的。&rdo;

&ldo;挨这么几下，还要吃什么药？麻烦！&rdo;陆晋接过丫鬟红杏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要走，&ldo;你安心住着，晚些时候让子通给你找个南方厨子。&rdo;

&ldo;二爷有心了。&rdo;她起身相送，&ldo;不过一早我都交代过乔东来，让他守着二爷吃药，要是漏了、少了，回头我让二爷打他板子。&rdo;

陆晋道：&ldo;他一个奴才，还敢管主子的事？&rdo;

云意将红杏手里的披风接过来，递给陆晋，&ldo;身体是自己的，二爷还是小孩子呢，药也不肯吃，难不成回回都要哄？&rdo;

陆晋鼻子里哼哼一声，沉着脸去了。

天高的云淡，正是初夏好时节。

云意站在院中一阵恍惚，忆及闺中岁月，从前以为这辈子做不来的事情，如今竟能干得有模有样。老话说得好，人活于世，没有不低头的。

她低头了，亦不知前路几何。

傍晚曲鹤鸣上门来，白衣巾帽，自恃风流。见了面，一开口就没好事，吩咐汤圆，&ldo;给你们主子收拾收拾，把主屋让出来，给程姑娘腾地方。&rdo;

汤圆呆了一呆，打了个手势问他，收拾出来的东西要搬去哪里。

曲鹤鸣道：&ldo;都挪去西厢房，傻站着干什么，快去。&rdo;再向内走，他不愿入佛堂见她供奉之人，便只在门外说话，&ldo;都听见了吧，赶紧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rdo;

云意来时也未带行囊，身无长物，要带的只有父母牌位与一本经书。她跪在蒲团上，手中拨着小叶紫檀十八子佛珠，念完最后一段经文。

走出佛堂，她一身白衣，素净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