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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次杀人,虽然你事先一无所知,但在心理上也觉得有责任吗?&rdo;
&ldo;是的。当时我觉得康子的罪也就是我的罪。为了不失去她,我是准备豁出一切的。假如在用汽车运送尸体的途中被发现的话,说不定我会把杀人的责任一人承担下来。&rdo;
&ldo;现在我要提出一个微妙的问题,我本来是不想问的,但时至今日是不得不问了。所谓新平民,过去是从事杀牛宰马以谋生的。在佛教至上主义时代,这也是被一般人嫌弃的一种原因……即使你自己没有这种经验,但据心理学家说,这种祖先的经验,采取一种潜在意识的形式,沉睡在后辈人的脑子里。当它受到某种冲击的时候,就会突然发作,而使人做出在正常状态下无法想象的异常行动。就说你吧,当自己想要处理东条的尸体的时候,是不是也象你祖先处理牛马的尸体那样,处于无感觉状态之中呢?&rdo;
&ldo;也许是这样,那时候我好象是被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拉着转似的。先杀死康子然后再自己死去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但是,假如那里有氰酸钾,两个人一同死去的话,我想我会二话没有立即吞下去的。&rdo;
&ldo;那么,康子的罪行被发觉的话,当时你会出来自首吗?&rdo;
&ldo;会的。当然,那样做也不会使康子完全无罪,但是,假如我坚持说是我自己动手杀的,同时叫康子也这么说,那么,我想不论是警察局,检察厅还是法院,都绝对不会断定康子为主犯。在最坏的情况下,也不会判处她死刑吧。这时候,我会把康子还活在世上看做是一线光明,而坦然地‐‐不,含笑地走上绞刑架的。&rdo;
我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的确,他所想象的事态,不是不可能发生的。那种事态如果发生的时候,我当然也会出席旁听那次审判的。
当然,若是那个裁判,他就不会诉诸如此深刻的灵魂的呐喊了。恐怕只是淡漠地承认自己的罪行,不断维护女方的立场,最后以接受死刑的宣判而告终。
而我在那个时候,也只能作为司空见惯的三角关系引起的悲剧。以老‐套的笔法向报社发篇稿件以交待差事,随之而来的是按照惯例被扔进字纸篓里去。
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改变了事情的进程!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在我的眼里一直觉得非常可憎的被告村田和彦,这时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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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戒》是日本著名诗人、小说家岛崎藤村(1872‐1943)的长篇小说。作品主人公是一个出身于受歧视压迫的&ldo;部落民&rdo;家庭的青年小学教师濑川丑松,最初他忠实地恪守他父亲要他隐瞒家庭出身的&ldo;戒律&rdo;,后来由于内心的觉醒,终于冲破了父亲的戒律,公开了自己的出身。尽管由于作者思想的时代局限性,作品的描写还不够深刻,但作为以当时社会的&ldo;差别问题&rdo;为主题,揭露、抨击野蛮的身分制度的社会小说,具有先驱的性质,享有很高的评价。本书早有中译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译者注
第十六章
&ldo;现在我提出另一个微妙的问题,东条康子的性欲比同样年龄的其他妇女怎么样?&rdo;
&ldo;非常强烈,看她的身体,说她只有二十多岁都可以,这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小孩,生活又很宽裕的缘故吧。&rdo;
&ldo;就是说,康子若不是同时有两个男性对象,她的欲望就得不到满足吗?&rdo;
&ldo;她对我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她丈夫有糖尿病,不能和她亲近。我相信了她的话。&rdo;
&ldo;但是,根据捡察官提出的物证‐‐东条宪司的主治医生的诊断书,他可从未有过这种玻就这件事情来说,肯定有人在说谎,你确实听康子说过这样的话吗?&rdo;
&ldo;我确实听她说过。&rdo;
&ldo;那么说来,说谎的不是东条宪司就是康子啦,你认为是谁呢?&rdo;
&ldo;我当时相信了康子的话,从这种事情的性质来考虑,现在我也觉得是男方在说谎。&rdo;
&ldo;就是说,康子把她们夫妻之间爱情冷淡的事情,倾诉给你了吗?&rdo;
&ldo;是的。她说过好几次呢。&rdo;
&ldo;那么,康子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呢?你要是那样真诚的爱她,我想是会和她正式结婚的。&rdo;
&ldo;人谁都有自己的过去。一个人多年在一种环境下生活,一旦要转向新的生活时,为了战胜生活的惯性,是要做很大努力的。夫妻之间的羁绊‐‐家庭这个东西,也具有一种惯性吧?&rdo;
&ldo;在你自己这方面,也有这个问题吧?&rdo;
&ldo;是的……比方说,我最初遇到康子的时候,我的妻子正在怀孕,我自己也想要一个孩子,至少在那个孩子出生以前,我是不能使用离婚这个类似外科手术的手段的。&rdo;
&ldo;那个孩子怎样了?&rdo;
&ldo;三个月时流产了,但不是人工流产,算是那个孩子的命运吧!&rdo;
&ldo;那时候,你也没有考虑离婚的事吗?&rdo;
&ldo;没有,因为顺子过于伤心,我是很难开口的。&rdo;
&ldo;你夫人回娘家去的时候,有几个月的身孕了?&rdo;
&ldo;那时候已经是四个多月了。我心想这次总可以保住了吧。甚至连小孩的名字,我都开始认真地考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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